白望青疑惑：“哪样？”

他微微仰头，无辜的求知神情，十分正直。

江别胸膛起伏，只能把气按下去，转身要走，当手腕被抓住时，那股气又升上来，控制了他的大脑，他突然伸手捧住对方的脸，急切地凑上去。

白望青不防被突然袭击，肩膀下意识往后缩，因为没反应过来，有躲的趋势，但很快就被人掐住后脖颈肉，用力之大让他疼得哼了下，一条滑溜溜热乎乎的舌头趁机钻进了他本就没有什么抵抗的口腔。

先前还能靠本能行动的白望青在粗鲁的动作之下意识全飞，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像装了鱼的细口瓶子，有只吸盘样的手在里头凶狠翻搅，想把鱼给抓出来，手指几乎探到了瓶底，里头的水满溢出来。

他脑子打浆糊，胸腔因为氧气不足而涨疼，推拒明显起来。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被压到了墙上去，后面没路，前面也有一堵墙挡着，推拒无能，想出个声又出不了，只能呜呜咽咽几下，眼泪都冒了出来。

被放开的时候他因为脱力差点从墙上滑掉下去，半途一双手抓着他的腰把他弄直，低哑的笑声就贴在耳边：“你一接吻就不会呼吸。”

白望青舌根酸痛，嘴唇也麻得不像自己的，喘着不均匀的气，反驳：“你这叫接吻吗？我都怀疑会被吃掉！要死！”

但他此时气虚无力，控诉像撒娇。江别沉眸，目光从他潮湿的眼角滑至艳红色的嘴唇，拇指擦过上头残留的水痕，末了往下压了压，一松手，唇肉弹起。

白望青生气地哼了下，当然他生气不全是因为被江别的话鄙视到，还有意识到方才被全然压制后的一些窘迫。

这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他伸手推人，“不要挡路，我要去睡觉了。”

江别不肯松手，也不说话，一身热气贴着他。

他躁起来，离得太近，话都不好说，勉强仰脸去看面前的人，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下一刻抬起的嘴唇被顺势含住，仿佛知道他不高兴的缘由一样，只是浅浅含着，偶尔牙齿不轻不重地碾下，再用舌尖安抚似地沿着痕迹舔过去。

开始白望青还因为气不顺抵挡了下，没一会就老实了，两手环到江别肩上，配合着节奏接吻。

平淡温柔的吻，像悠长时光一样缠缠绵绵，隐约中闻到玫瑰的香气。

这一回分开时白望青还是微喘，他缓了下，望见江别带着笑意的眼睛，问他：“是不是好多了？”

白望青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根木火柴，被江别好像把控着一切的态度擦起了火花，不想认输，但找不到自己能获胜的理由，所以只能不服气地盯着，咕哝：“你是故意来耍我的？”

江别笑意淡下来，说：“是你的问题。”

“？”白望青被从天而降的锅砸花眼，不可置信，“我怎么了？”

江别抿唇，默了会后冷嗖嗖地说：“你在陈蔚蓝面前也会只穿个内裤乱晃吗？”

？？？他什么时候只穿——气上一半，哐当砸下来，比刚刚的锅沉重一百倍。

白望青艰难地低头，望见自己白花花两条腿。他打了个嗝。

诚然他刚刚洗过澡，诚然他睡觉的时候不习惯穿睡裤，诚然他只是短暂地下床找个手机，诚然房子很暖和他不觉得冷，他也一万个不应该忘记自己下面就穿了条内裤的事啊！而且这条内裤还是江别的。

所以……刚刚……他是……

不能再想，再多想一秒白望青都觉得自己要无地自容了。

他又打了个嗝，岔开话题不敢看人：“很晚了，该睡觉了，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江别密不透风地把他挡着，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本来扶在他腰上的手滑到了大腿上，捏橡皮泥一样捏着，同时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当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时，身体感觉似乎无限放大，白望青觉得这手捏的不是他的腿，是别的地方，他用力踩着脚掌，咬牙问：“什么问题？”

说完自己记起来问题内容，忍着后背密密麻麻的痒意去回想，而后说：“不记得了，好像有过吧。”

毕竟住在一起，还是从夏天开始住的，有时候光个膀子或者光个腿实属正常。他在家时通常都穿短袖短裤，不然会觉得自己在裸奔，只是不排除意外情况，就比如现在。

捏他腿的手突然使了力，肌肉被压迫得生疼，白望青终于想起来把造作的手给拔走，皱着眉说：“你干嘛？”

“你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江别眸子幽沉，嗓音也冷。

熟悉的话，好像陈蔚蓝也这么说过。白望青终于弄懂这一晚上听到的一些奇怪话，嗓门提高：“你不会以为我跟陈蔚蓝有点什么吧？”

江别哼了个短促的音节：“我没有怀疑你。”

白望青大脑飞速运转，没怀疑他还这么酸溜溜阴阳怪气的，那就是怀疑陈蔚蓝。

怀疑陈蔚蓝他没办法，他也不能把陈蔚蓝的心剖出来给他看，那把陈蔚蓝叫过来说一句“我对你男朋友没有想法”？也太蠢了吧。

他想了想，说道：“我跟陈蔚蓝就是朋友，认识的比较早而已。”

江别不置可否。

白望青已经受够了光着两条腿面对面说话了，他使劲把人一推，果断走开：“我要睡了。”

这一晚上比过山车还刺激，脑子跟冒泡的温泉似的静不下来，最后他是被疲劳硬压着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