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意朝钟杳双手合十拜了拜,“感谢。”
……
陈识盯着钟杳看了好一会儿,把随泱拉到一旁低声问:“钟杳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好?”
“要你管,你哪位?”
随泱抽出胳膊,冷声警告,“不许烦她,不然别怪我动手。”
随泱说罢挥了挥拳头,“离她远点,别烦人。”
陈识惊,“我们好歹也算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这么无情?”
随泱冷哼,“老娘不瞎,把你那些心思给我收了,钟杳不是你能招的人。”
小哭包那远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对她客气是因为她和钟杳是好朋友,对这货可就不一定是什么态度了。
随泱拍了拍陈识的肩膀,语重心长,“看在一起被绑架过的份上,真心告诫你一句,回头是岸。”
陈识抿唇不语。
随泱瞥了他一眼,嘟囔,“小哭包又不瞎,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陈识犹如万箭穿心,手指哆嗦着指向随泱,“大兄弟,你说话也不用这么难听吧。”
随泱翻了个白眼,“爱听不听。”
下午放学后,钟杳和随泱刚走出校门,钟杳的电话就响了,是司箴打来的,钟杳不想接,把音量调到最小。
随泱按着钟杳的脑袋转了个方向,抬手指了指。
钟杳手指扣着书包带子,抿唇,“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就说两句话。”
随泱:“要我陪你吗?”
“不用。”钟杳把书包给随泱,“帮我拿一下。”
司箴把车停在路边,车窗开着,视线一直看向钟杳的方向。
钟杳攥紧手指,抬脚走过去,停在车窗前。
“先上车。”司箴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钟杳语气平静地陈述,“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会尽快找好房子,最迟周末就搬出来,这几天就不回去。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照顾,明医生那边我会说清楚,不会让你们为难。”
钟杳在空间里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司箴没义务管她,也没必要管她。
司箴眼眸沉沉地看着钟杳,“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你先上车。”
钟杳四下看了眼,这会儿刚放学,路上都是人,“那你别锁车门。”
司箴:“……不锁。”
钟杳正要拉后座的车门,司箴又出声,“坐前面。”
钟杳抿唇,看了他几秒,绕了一圈坐上副驾驶,也没扣安全带,就那么坐着。
司箴偏眸,盯着钟杳的脸看了好几秒钟,语气诚恳地道歉,“中午是我不对,我道歉。”
“没什么,你也没说错。”
钟杳沉默了两秒,开腔,“就算没有人管,我也能好好生活,不用麻烦别人,我也不喜欢。”
司箴叹了口气,语气温沉,“钟杳,中午的话让你伤心了,我道歉,是我的错。但是你就这样走,陈婶会伤心,你是不是应该跟她说一声。”
“晚点我会找陈婶说,先走了。”钟杳说完就要下车。
“杳杳,”司箴攥住钟杳的手腕,身体侧过来,“讨厌到不想看见我?”
钟杳按在车门上的手收紧,垂着眸,嘴唇紧紧抿着。
司箴似是又叹了口气,松开手,“走吧。”
钟杳打开车门下车。
随泱一局游戏都没打完,就见钟杳已经走了过来,“谈好了?”
“嗯。”
钟杳接过书包正要背,突然想起这书包还是司箴给她买的。
正打算还回去,扭头一看车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随泱顺着钟杳的视线看去,“在看什么?”
“没什么。”钟杳背上书包,心里说不出的奇怪,“泱泱,我想吃烧烤。”
“你能吃吗?”
随泱可是知道钟杳绝不吃外面的小吃,尤其是烧烤关东煮。
钟杳挽上随泱的胳膊过马路,“怎么不能吃,现在又没人管我。”
晓晓:“杳杳,你上次吃完都上医院了。”
钟杳:“能去第一次就能去第二次,我还不能自己去医院了?”
晓晓:冲它发什么火啊,它又没惹她。委屈脸jpg.
晓晓委屈死了,臭老头还幸灾乐祸,讨厌死了,画个圈圈诅咒他,哼~~
钟杳和随泱去了东街的美食城,随泱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干净的地方,两人刚坐下,随泱说道:“我去打个电话,跟四婶说一声,今晚你和我睡。”
“好。”钟杳点头,“对了,周五晚上你不是拍了照片,我看可以看吗?”
“我给你发过来。”
随泱把照片打包发给钟杳,书包放在凳子上,边往出走边打电话。
钟杳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划着手机看照片,随泱拍的照片很多,也很杂,有人有景。
不过,为什么会有他和陈识的照片,而且拍的还挺好看。
昏黄的灯光,空旷的篮球场,陈识垂着脑袋,钟杳偏头,脖颈微仰。
男孩女孩的对视,像是仲夏夜里投进的一颗深水炸弹,刺激,沸腾,热烈。
似乎是心有感应,钟杳忽地抬头,就见司箴坐在不远处,双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她的方向,墨色的瞳眸在昏昧的灯线下好似流淌着星河,绚烂又孤独。
心底陡然空了一拍,连着灵魂似乎也狠狠一颤,钟杳攥紧手指,试图遮去布满全身的酥痒,她想要移开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双眼睛。
司箴面色毫无波澜,只那一双眼,直直地望着钟杳,似乎要穿透星河,直抵灵魂深处,就如那晚共享记忆。
两人之间虽隔了一段距离,又好像近在咫尺,不分彼此。
莫约过了一分钟,钟杳起身,和老板说了声东西先放着,便往出走。
司箴喝了手里的水,紧跟其后。
美食街后面是体育馆的后墙,有条偏僻的小巷,钟杳走进阴影处,等司箴进来,猛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