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钟杳睡觉这事,司箴已经轻车熟路,不同的是之前钟杳没化妆,洗了脸就行,今晚得先卸妆。
司箴打开手机搜索,去洗手间拿了卸妆棉和卸妆水,又拿了皮筋和发圈把头发想绑起来。
钟杳靠在沙发上,偶尔懒懒地抬一下眼皮,乖乖地任由司箴帮她洗脸。
司箴去洗手间放毛巾的时候,朱凌打来电话,“老大,那个调酒师有问题。”
司箴沉声:“说清楚。”
“调酒师调制了一杯酒给钟小姐,全程他的面部表情很奇怪,眼睛泛着红光,尤其是看钟小姐喝下之后,还很邪魅地笑了一下。”朱凌停顿了几秒钟又说:“就在刚才,那个调酒师傻了。”
司箴大步出洗手间,和迷糊的钟杳撞上,司箴赶紧扶住钟杳,“杳杳,哪里不舒服?”
钟杳眨了眨眼睛,摇头,“没有不舒服啊。”
司箴仔细看着她,问:“你晚上喝的桃子水还记得吗?”
钟杳点了点头,“记得,甜的,好喝。”
司箴想到车里沈泊言的异常,又看着钟杳明显还没有清醒的样子,果断给云祉打了电话过去。
“钟杳出事了。”
云祉一听是钟杳的事,立马甩了一张瞬移符,当即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钟杳看到突然出现的云祉,呆愣地站着。
云祉手背贴着钟杳的额头,一股灵气自他周身蔓延开来。
钟杳呆呆地看着云祉,惊讶地张着嘴巴。
良久,云祉收回手,“她没事,只是喝醉了。”
司箴正要解释,钟杳拉住云祉的胳膊,惊叹,“你好厉害,可不可以教我?”
云祉勾唇一笑,“要想跟着我学,就得拜师,你愿……”
“师傅,快教我。”钟杳眼神恳切,满脸都是想学、快教我的表情。
云祉嗓子卡壳,怎么他有点像诱拐无知少女的人贩子。
司箴拉着钟杳往后退了一步,提醒她,“你有师傅。”
“师傅不能有两个吗?”钟杳问的纯粹,“他们不能好好相处吗?”
司箴联想到钟杳画的那些男模,自动把这话翻译成了,男朋友不能有两个吗?为什么很多个男朋友不能好好相处?
云祉:“……大约是不能的。”
“哦。”钟杳语气丧丧的,扭头抱住司箴,“困了,睡觉。”
司箴:……
……
司箴哄着钟杳睡下,下楼看到云祉正拿着那个兔子玩偶看。
司箴清楚地看到它的眼睛又变成了粉色。
云祉肯定地说:“这兔子被东西附过身。”
“回来的路上它的眼睛眼睛变成了红色,而且泊言也有几分钟的时间眼睛变了红色。”
司箴突然想到什么,“糟了!”
沈泊言住在司箴院子里的客房,司箴和云祉赶过去的时候,沈泊言正躺在地上。
云祉立马蹲下去查看。
司箴:“那个调酒师眼睛变了色,已经傻了,泊言不会也……”
“不会。”云祉沉声,“我在。”
另一边。
钟杳的房间里,月色格外亮,尤其照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雪色的白毯。
钟杳侧躺着,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玩偶。
玄色的长袍拖在地上,涂了红色的指甲的手指落在钟杳的脸侧,钟杳觉得痒,抬手挥了挥。
很轻的笑声。
钟杳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眼底并未露出害怕。
“你是谁?”钟杳坐了起来,问道。
‘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钟杳:“喜欢兔子吗?”
钟杳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喜欢。”
“那为什么扔掉?”红色的指尖轻抚着钟杳的脸颊,嗓音如幽灵一般落下来,“不是喜欢吗?”
钟杳皱眉,突然拍开‘它’的手,“讨厌。”
忽然,房间里的温度骤降,窗帘被风吹起来。
砰——
门从外面撞开。
司箴跑进来看到钟杳,心脏几乎要骤停。
“别怕,没事了。”司箴抱住钟杳,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钟杳眨了眨眼,也学着司箴拍他的肩膀,“不怕。”
云祉去追那东西回来,从门外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抬手布下一道阵法,随即转身离开。
-
司箴一直待在钟杳的房间,一整夜都没敢合眼。
钟杳醒来看到床头坐着个人盯着她看,吓得一愣,“怎么了?我起迟了吗?”
钟杳拿起手机看时间,才7点多一点。
司箴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向钟杳仔细复述了一遍,末了问她,“你还记得什么?”
钟杳摇头,“什么也不记得。”
司箴垂头,颓然叹息,“是我不好,应该一直陪着你的,差一点就……”
钟杳抬手按着他的太阳穴,“哥哥,你太紧张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司箴拉住她的手,“云祉在下面,让他再看看。”
钟杳看司箴这会儿神经都是紧绷的,顺着他点头,“好。”
云祉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你真的不记得了?昨天晚上还叫了我师傅,司箴可以作证。”
钟杳摇头,“一点儿也不记得。”
末了又问:“调酒师是变了红色的眼睛所以痴傻了,那沈教授呢,他还好吗?”
云祉:“沈泊言没事,中午就能醒。”
钟杳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红色的眼睛,会是什么东西?”云祉看向沙发上的兔子,眸色微动。
钟杳若有所思,“会不会和钟君泽那边有关?”
司箴皱眉,“不好说,他这人行事极端,保不齐真会做什么。”
“钟杳最近出行都要小心。”云祉本来想说什么,视线落地钟杳手腕的红绳上,转而问:“你母亲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钟杳:“在等钟影帝回来问清楚。”
云祉点头,“也好。”
云祉活了这些年,只对两个人好奇,一个是司箴,一个是钟杳。因为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事他什么也看不到,强行去看反而会被反噬。
-
钟杳差点出了事,司箴吓坏了,每天醒了就过来,不是盯着钟杳看书做题,就是盯着钟杳练字画画。
这人待在一起久了,就容易激发矛盾。
柚柚蹲在地上堆雪人,默默叹气,“又吵架了。”
钟杳想出门去,司箴不让。
钟杳站在台阶上气恼地说道:“我就是出门逛逛,不是有白岩跟着吗?”
司箴试图讲道理,“这几天过年,外面没什么好玩的,家里不是有柚柚和司唯在?”
“怎么就没好玩的,你又没出去。”钟杳就是想出去,“我去找泱泱也不行吗?”
司箴抓住钟杳的胳膊,“她去写生了,不在京城。”
钟杳无奈极了,“我真的不会有危险,况且危险要来跟我出不出门有什么关系?”
司箴不妥协,“还不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钟君泽那边也是未知数,家里有云祉布下的阵法,你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有事。”
钟杳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蹬蹬蹬地上楼。
柚柚站起来,走到司箴身边叹气,“欸。”
有钟宥桉小朋友在,钟杳和司箴吵架的事很快传的家里人人皆知。
傍晚的时候方芷专门过来了一趟。
彼时钟杳正在茶室画画,司箴在客厅看书。
方芷语重心长地说:“试想一下,我和你爸也这样管着你,你受得了?”
司箴:“妈,我就是怕……”
“你怕杳杳遇到危险。”方芷叹了口气,“这些年你在外面,我和你爸也这样担心你。可是我们不让你出门了吗?”
方芷说着留下了眼泪,“当时你在医院,医生说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时候,我和你爸恨不得以后都把你绑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可是儿子,这不现实。所以你要去青川养伤,我跟你爸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
司箴沉默。
方芷语继续说道:“保护雏鹰的方式不是限制她的飞行,而是做她永远的后盾,让她尽情地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