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素了点,下次我给你买支更好的。”
那日魏恒为自己别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清晰得像是昨日刚发生过。
若说前面的旧物只是个引子,那这支簪子更像是他给自己的警告。
“少奶奶,可是这支簪子有什么问题?”知薇想着,若是簪子没有问题,为何少奶奶会瞧着走神许久。
直到此时,掌心握着簪子留下一圈鲜红簪痕的姜玉禾才收回了溃散的瞳孔,嗓子发哑得厉害地问,“除了这句,他,魏大人还说了什么吗。”
等待知薇回话的间隙,掌心被簪身印得发红的姜玉禾仿佛被命运扼制了喉管,不但绷紧着身体,连呼吸都变得越发急促。
生怕对方接下来说的话,是她完全所不能承受的晴天霹雳。
知薇不明白少奶奶为何问自己这个,仍是回,“魏大人说很晚了,让少奶奶早点休息,要不然明日容易没有精神。”
“还有吗?”
知薇摇头。
随着知薇下去休息后,姜玉禾先是将屋里的烛火全熄了,随后来到仅余月光落下照明的角落里。
拿出刚才那支铃兰花银簪细细摩挲,而后闭上眼思考着魏恒话里的意思。
因为她了解魏恒不可能会是一个说些无关紧要之话的人,若他一旦说了,就得小心他是不是布置了什么陷阱。
让她早点休息这句话并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那句,“明日容易没有精神?”
明日?
没有精神?
一般需要用到精神的事情只有。
!!!
而明日,公公和婆婆他们定然会邀魏恒一起用膳。
席间除了公公婆婆,二位妯娌还会有大伯二伯们。
有什么能比明日更适合戳破她身份的场景,想到这个可能的姜玉禾呼吸一窒,眼前阵阵发黑得险些摔倒在地。
说不定连夫君今晚上没有回来,也是魏恒提前和他说了什么。
越是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氛围中,她就得越平静,否则但凡走错一步,等待她的只有掉入悬崖后的粉身碎骨。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当姜玉禾刚抬脚踏出屋外,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瞬间清醒。
如果她现在过去了,岂不是坐证了自己心虚。
若非心虚,为什么会在明知夫君睡着后,今夜客房里还有其他客人在后还要过去。
可不过去,难道自己就要等着坐以待毙吗?
月色越来越深,满地银辉白霜如雪降。
双手负后的魏恒立在月光洒满的六角棱花窗边,眼底晦暗不明得像是风暴在里翻滚沸腾。
摇曳的烛火拉长着他的影子投映到墙面,显出了几分诡谲。
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