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水声盖过了她过于急促的呼吸声,也放大了她的恐慌胆怯。
随意披了件袍子的闻澈沐浴出来,正好看见玉娘拿着几张信纸靠着烛火燃烧,眼见那突然跳高的火苗就要烧到她的手。
他的动作比理智先一步上前从身后将后一搂,嗓音低沉地问道:“你在烧什么。”
“今日闲来无事写的文章。”指尖一僵的姜玉禾不想和他纠结这件事,红唇轻咬的问起,“夫君,你和那位魏大人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玉娘你知道吗,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若是天底下有君子,君子就该是魏大哥这样的。”闻澈提起他的魏大哥,完全是一个追星的迷弟。
哪怕是被天下文人所追捧的尧,舜,禹,汤,孔子五人都及不上他的魏大哥半分。
呼吸急促的姜玉禾这时才听清他的称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自己近乎僵硬的问,“你叫他,魏大哥?”
他们二人的感情何时变得那么好了!
他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闻澈搂过妻子的肩来到床边坐下,脸色隐有自得,“魏大哥允许我私底下那么称呼他,说来我也没有想到魏大哥会愿意与我以兄弟相称,还多次夸赞我所做的文章见解独到。”
其实他现在回想起来,仍有种做梦般的虚幻感。
“如果我说,我并不喜欢那位魏大人,你是否会愿意不在同他往来。”姜玉禾很明白问出这句话的自己自私又愚蠢,可她的直觉告诉她。
要是任由夫君和魏恒继续接触下去,肯定会出事!
“为什么?”闻澈没有一口拒绝,而是眸含疑惑,“是魏大哥有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喜了吗。”
姜玉禾对上他的疑问,就像一根鱼刺卡到了喉间。
她如何敢说,你崇拜不已的魏大哥是我的前夫,他接近你的目的不会简单。
何况和魏恒再见后,他所有的礼节都恰到好处得令人挑不出错,相反她的态度过于剧烈就会惹人引起怀疑。
从而抽丝剥茧,查到他们的过往。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瞬间将利弊理清的姜玉禾靠上他胸口,“我只是打趣你一下,你紧张什么,看来夫君对那位魏大人真的很崇拜,毕竟我从来没有在夫君的口中听到过那么推崇一个人。”
她的话也让闻澈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他夹在里面真的会很为难。
这时,轻语叩门的声音响起,“少奶奶,你要的药熬好了。”
“拿进来吧。”
“喏。”轻语将药端进来后就退了下去。
“玉娘,这是什么,我能不喝吗。”闻澈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闻着就鼻子发皱。
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难喝。
“这是补身体的药,我不是想着快到年关了你肯定会忙得脚不沾地,到时候又会忙得连饭都忘记吃了,就寻思着给你提前补一下。”姜玉禾劝道,“我知道夫君不愿喝,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是药三分毒。”闻澈自然的接下句。
姜玉禾轻咬红唇的垂下眼睑,“这是我特意为夫君熬的,既然夫君不愿喝,我也不会勉强夫君喝下。”
闻澈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特别是对上妻子失落的目光,顿觉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喝,这是玉娘亲手为我准备的,我怎么能不喝。”闭上眼的闻澈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端起药碗,咕噜噜就往里灌。
喝完后的闻澈顿时苦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虽说是补药,也不能否认它真的难喝。
“吃点蜜饯压下味。”
这时,一枚蜜饯不期然的递到了他的嘴边。
不大的蜜饯夹在两根纤长柔软,如白玉般的手指下,在橘黄的烛光映照下,似拢白纱。
闻澈忽然觉得,刚才的补药也不是那么苦了。
随着烛火熄灭,二人同躺在一张床上,靠在男人胸口的姜玉禾像是随口话了句家常,“夫君,母亲今日又同我说起要孩子的事了。”
本来困得沉沉睡去的闻澈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要孩子这事急不来,我们还年轻,孩子晚几年再要也不迟,我也不想要有个孩子分走你对我的在意。”
“至于母亲那边,我会去说的,要是母亲再问你,你就将问题推在我的身上,是我不想要孩子,和你无关。”
这些话姜玉禾同他成婚一年后他也说过,那时的自己自然是感动的,但她更理智的明白。
男人喜欢你时,什么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都能说出来,可当他们不爱时,也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狠辣无情。
而她,已经错过了相信男人甜言蜜语的年龄。
也期盼这服药他喝了后真的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