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的话也让姜玉禾浑身一僵,随后迅速抽回自己冒出涔涔冷汗的一双手,低下头,心虚地扯了扯唇,“是,是啊。”
将她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的魏恒尾音微拖,似在逗弄一只被逼到绝路的雀儿,“我观弟妹和唯安感情如此之好,想来弟妹肯定不会是潘金莲那样嫌贫爱富的女子,更对那种红杏出墙的女子感到不耻。”
如果在前面,姜玉禾还能自欺欺人是巧合,可在他的再三逼问下,纵然是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以人点人。
姜玉禾干涸的嘴唇刚动了动,闻澈先抢过了话头,隐带着一丝炫耀,“玉娘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我这辈子能娶到玉娘都不知道是修来了几辈子的福气。”
“玉娘,我就说魏大哥很厉害了,是吧。”闻澈感叹着说完,还不忘征求妻子的赞同。
不敢和男人嘲讽目光对上,只能用喝茶来掩饰不安的姜玉禾敷衍的扯了扯唇,“是很厉害。”
指腹摩挲着茶盏边缘的魏恒目光直直的落在姜玉禾的身上,“我怎么觉得弟妹不太欢迎我的到来,是因为今日唯安休沐,我打搅了你们二人的独处了吗。”
他虽是询问句,但落在姜玉禾的耳边,却是恶魔的低吟。
如果说天底下有什么能比现在更令姜玉禾不安的场景,她觉得大概没有比目前更令人不安的了。
咄咄逼人的前夫,完全不知情的丈夫。
睫毛轻颤的姜玉禾咬了舌尖一下,微微的刺疼弥漫开来,“并无,只是我性子向来寡淡,没成想倒是让魏大人误会了。”
“弟妹倒是爱开玩笑,我瞧着弟妹倒是个知情懂人的解语花。”
这句过于亲昵的话让姜玉禾的眉心狠狠一跳,并下意识地看向闻澈,生怕他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见他正专心致志的用钳子翻着板栗,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烤熟的板栗外壳发出“嘭”的一声脆响时,有小厮从月洞门外跑进来,“三爷,夫人有事喊你过去一趟。”
放下钳子的闻澈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魏大哥,玉娘,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等下就回来。”
随着他一走,连原本都称不上和缓的氛围瞬间冷凝下来,就连猎猎作响的寒风呼啸也停了下来。
伴随着板栗烤熟后不断发出脆响的是姜玉禾的如坐针毡,正当她想着要找什么借口脱身时,魏恒轻嗤的讽意已经顺着风传到了耳边。
“你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你是在说你吗。”姜玉禾掀开眼皮,和他戏谑的目光直直对上,“那我的眼光倒还真的是差。”
如今亭内仅有他们二人,丫鬟又在梅林外候着,这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和他独处,好谈判的机会吗。
“原来为夫在夫人的眼里,竟和那等蠢货一流,这句话可真令我难过。”魏恒起身朝她寸寸逼近,微凉的指尖抚摸上她并没有戴珰的耳垂,低头凑到她耳边,语气暧昧。
“你说,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他一心崇拜的魏大哥的妻子,他的妻子不是他所想的冰清玉洁,反倒是抛夫弃子的潘金莲,你说,他会做什么。”
“我可是很期待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肯定很有趣。”
“要不,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真相,夫人认为怎么样。”
“魏恒,你简直无耻!”又恼又羞的姜玉禾端起茶碗想要泼过去时,一只因为过于净白而显露出青色筋骨来的手突兀地横伸过来盖住了茶碗,也从她手中接过。
“你要是真的泼了我,待会他过来了你打算怎么解释,我的夫人。”欣赏着她惊慌失措的魏恒端起手上的茶水怡然自得的饮下。
他喝的位置,正是她沾了一圈口胭的位置。
浅色的薄凉唇沾上艳丽的口脂,是说不出的淫靡艳丽。
“你在做什么!”脑子嗡地一声炸开后的姜玉禾气恼的就要伸手夺走他手上的杯子,这里是在闻府,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夫人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