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绍完，关晖再次打量一番，嗯，再看看也没那么像陛下了。

不过刚刚闻庭已经跟他介绍一番，加上关如岁去暮星的路上他听到过陆谜的保证。

他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闻庭让他放松些，眼神朝着门外瞟。

“报告中将，林老师说让您等着！”

关晖都没忍住笑，闻庭瞪了他一眼，陆谜当没看见。

“报告！”

闻庭哼一声，“说。”

“我说您会在招待所等林老师。”

这下屋里的其他亲卫也都有些忍俊不禁，元帅挥挥手，让闻庭快去找伴侣去，和这群半大小子计较什么。

闻庭走了以后，关晖看向陆谜，他的眼神一转，从原先的元帅转变为和蔼的爷爷，向陆谜道谢。

让他继续关照着关如岁。

“这孩子是靠着自己长大的，从来没有犯过错，心思也纯粹，善良又心软，很容易受到伤害。”

这副样子太像临终托孤，陆谜不敢让元帅再这样说下去。

“您放心，我发誓会一直为关科员的人身安全负责，直到我死去。”

他的誓言立的太重，连元帅都额外看了他一眼。

“我没看错的话，你是藤蔓吧？”关晖的声音带着质疑，眼神则更加明显。

在战场上待了一辈子的人，不收敛着气势，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陆谜却恍若未闻，“是的。”

“但我别无所求。”这个眼神太纯粹，像是太极八卦图里，被圈在白色里的那一点黑色，足以在第一时间抓人眼球，再无法移开眼睛。

身边的亲卫觉得这个青年是在是太会作弊，竟然妄想用这种方式来获得元帅的青睐。

但是一向不会被人糊弄的元帅，这时却不知道为什么被迷惑到，只说了一句好。

陆谜表达完自己就离开，但并没有走远。

他在不远处的校场上发泄情绪。

刚刚那和直接表白没什么区别，他还是有些心急了。

但是关如岁过去一个月都不太和自己说话，是因为吃林老师的醋，这个发现让他无比心动。

也让他一时间难以自控。

会吓到关如岁吗？

他一拳打在沙袋上，看着沉重的沙袋在半空中徘徊，最终又停在原地。

还在原地的关如岁正在消化讯息。

爷爷看着他，“岁岁。”

他坐在爷爷对面，身边站着关今月。

“您说。”

这是他所熟悉的教育方式，长辈坐在对面，对他进行教导。

这个时代人类的平均寿命在120岁，关晖也不过才七十岁，苍老的不像话。

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让关如岁心痛的牵挂，“你要听你奶奶的话，不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玫瑰与藤蔓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臣服，是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帮助。”

“虽然刚刚那小子很有勇气，但你的希望并不会因此被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关如岁看着认真的爷爷，“我明白。”

这是奶奶终其一生追求的，她希望玫瑰人类能做到这些，可是直到她离开之前，都没有见到。

关今月眼里写着不知名的情绪，她低头看着通讯器上的人名。

姆利斯。

和爷爷说了一段时间的话，又陪着爷爷和关今月吃饭。

奔波一天的关晖也有些困倦，让两个孩子自己出去走走，他需要休息。

关今月说明天再去，拒绝了她朝思暮想的哥哥。

关如岁之前就从商轶那里听说过，跨年的夜，主战场上的士兵十分重视。

大家会在篝火里唱歌跳舞。

如果下起雪，连主战场这荒芜的地方都会变得更加漂亮。

他路过热闹的篝火旁，笑着拒绝大家的邀请，听着那些不同语言的欢唱，生出岁月静好的幸福感。

所有的篝火都被他路过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夜色笼罩大地，寒冷刺骨的风穿过大衣朝温暖的内里钻，被轻易攻陷的手打着颤。

天空中突然飘起雪花。

远处的人群欢呼声更大，在主战区里还流传着古蓝星的传言，瑞雪兆丰年。

雪花落在他的掌心，像是感觉不到温暖一样停留着，又渐渐化成水。

关如岁在辰星不太看得到雪，首都的冷，是湿冷，冬天最多也是雨夹雪，基本看不到洁白的雪花。

得益于身边有一个路灯，他抬起头，看纷飞的雪花在半空中舞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关如岁，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