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梦蝶移动速度极快,飞奔两步左脚再一点地,人已滞身半空,旋身再七八支燕尾镖出手。
尚未落地,眼前一花,宫洛雪却忽的不见了。邢梦蝶心下一惊,只觉侧腰被狠狠击中,顿时痛得肝胆俱裂,在掉下房檐的一瞬伸手在檐边一挂一拉,忍着剧痛荡身回到屋顶。
“不是吧!”他啐掉口中鲜血道:“你到底练哪门的?咋出拳也这般刚猛?”
宫洛雪不理他,足下发力向前抢攻,却被此人避过。
身法着实敏捷。
宫洛雪加快手上攻击速度和力道。
邢梦蝶自知不是对手,面对宫洛雪步步紧逼,只好专注接招,迅速后撤,找了个空隙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弹扔下,砰得一声炸开。
无语,烟弹里竟然掺了胡椒粉!
听得耳边一句:“打不赢!各位我先回了!你等保重啊!”
烟雾散开已找不到邢梦蝶的身影,宫洛雪被熏得泪流满面连打两个喷嚏,真是无语到家!
见过掺毒的,掺胡椒粉真是第一次见!
姜翠姗和那宋兄在院中同江玄缠斗,听到邢梦蝶的话姜翠姗骂道:“呸!没用的东西!”见江玄又是一刀刺来连忙回神闪避。
姓宋那男子名叫宋驭天,与江玄同是使刀,他只觉这人劲力十足,确实不好对付。但宋驭天在江湖上有“鬼玄刀”的称号,与江玄相比内力稍逊,刀法上却是旗鼓相当。
宋驭天道:“姗姗!此处我一人可对付!不必恋战!速去杀掉廊下二人!”
姜翠姗早看见廊下立着两人,他们此行目的便是杀林玉安和许阿昌。这两人她都没见过,据说许阿昌年过半百,林玉安少年英气。
可她细看来,廊下两男子相貌堂堂,哪有年过半百的样子。
又听得宋驭天道:“站前面拿剑那个便是林玉安!”
“管他是哪个!两个一起杀!”姜翠姗见到宫洛雪时,心中隐隐激动,多年苦练今朝必要一雪前耻,谁知又被他变着花样搞得狼狈不堪,正在气头上,提起钢锏飞身向廊下冲去。
林玉安手中拿着宋知念的佩剑,见她扑上,面无惧色,拔剑正欲接招,却见一人影直直落下,结结实实的砸在姜翠姗头上。
是那青剑男子被岑子一脚踹飞下来。
宫洛雪这才发现林玉安持剑将宋知念护在身后。一时后怕无比,若是岑子没将人踢下,林玉安八成接不住这一击。
分神间忽觉左肩刺痛,岑子在后大喊一声:“卑鄙小人!”
宫洛雪中了袖箭。
原是邢梦蝶并未走远,正借着夜色藏身于宋宅后方的密林之中。
岑子又是一脚将覃沛踹进院中。
再一看,姜翠姗和青剑男子已起身,正扑向廊下二人,宫洛雪顾不得刺痛飞身冲去,但这距离太远,情急之下大喊一声江玄!
江玄此刻正被宋驭天挡住视线,循着声音才看见宋知念命悬一线,大喝一声,运力一掌拍飞宋驭天,纵身向廊下奔去。他这一掌,将宋驭天震得五脏俱裂,只得跪地喘息。
眼见姜翠姗之钢锏,青剑男子之剑尖即刻就要刺中二人,林玉安头微低,定定的看着,竟是动也没动。
宫洛雪心中大叫:跑啊!快跑啊!嘴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下一秒,姜翠姗暴出一身冷汗,明明马上就要刺中,眼前二人却在瞬息间换了位置,正正的站在自己左侧。林玉安眼神凌厉,身后的宋知念被他抓着手臂,一脸迷惑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只觉左侧腹吃痛,垂目瞥见伤口鲜血直流。
不可置信的看向旁人,那青剑男子竟也被林玉安刺穿手臂,空中溅起一串血珠。
林玉安不仅带着宋知念躲开了二人的攻击,居然还出手伤了他们!
姜翠姗想不明白: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内力,他如何在一瞬间伤我?
尚未等她思索清楚,二人眼前黑影闪动,胸前各自挨了狠狠一脚,被结结实实的踢回了院子。
定睛一看,成广和阿志已持刀站在廊前,将林玉安和宋知念挡个严实。
宫洛雪只觉左肩的痛算不得什么,远赶不上他刚才一瞬的心痛,终是上前同林玉安并肩站定。
岑子从屋顶飞身下来,怒气冲冲一声暴喝:“狂妄贼人!竟敢伤我师兄!”
他一手持剑单腿站立,内力催得剑气暴起,嗡嗡铮鸣炸的众人耳膜刺痛,忽一纵身向着姜翠姗突刺,这一剑气贯山河来势汹汹,姜翠姗欲持锏对抗,却被赶来的宋驭天一把拉起护在身后。
岑子这一剑正正刺在宋驭天横挡的刀上,他双眼似要喷出火来,那鬼玄刀被剑气震得铮铮作响。
只见岑子左手剑指压上右手手腕,运气翻腕大喝一声:“断!”
宋驭天名贯江湖的鬼玄刀竟应声断成两截。
众人被岑子这一招惊呆,只宫洛雪淡淡说道:“剑仙。”
姜翠姗立刻反应过来大喊:“他是白九尧的徒弟!快杀了他!”
宋驭天失了兵器,一时尚未回过神,岑子旋身收剑再火速出招,这回众人是眼花缭乱,只觉月下银光闪闪,耳边利剑破风唰唰作响。接着便是铮!铛!两声,青剑男子同寒风双刀二人三把兵器将岑子的剑死死锁住。
姜翠姗又道:“今夜我等誓要为庄主老太爷报仇!杀不了白九尧!杀他徒弟也好!”说罢提起钢锏欲加入战斗。
怎知那边江玄宫洛雪同时杀到,江玄斜劈一刀破开三把兵器锁阵,宫洛雪俯身,长臂一展,沧月从青剑男子和覃沛腹间扫过,二人得亏闪避及时破了衣衫仅被剑气破皮,若是迟疑半瞬定是血溅当场开膛破肚。
林玉安一直死死盯着那青剑男子,对宫洛雪喊话道:“那把青剑!他便是绑我之人!”
提到这事,宫洛雪火冒三丈,正要抢攻,霎时从天而降数个烟弹,将那四人团团围住。
众人只好遮住口鼻,只听烟雾中传来姜翠姗的声音:“放开我!我要杀白九尧的徒弟!我要把宫洛雪当狗牵!放开!”
又听邢梦蝶声音:“大姐!打不赢啊快走吧!”几人吵吵闹闹一息间便安静下来。
烟雾尚未散尽,林玉安已是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忽觉卧剑那手一紧,被人拉到空气清新的地方才得平稳呼吸。
眼睛还熏得慌,怎么也睁不开,就感到被人转来转去,宫洛雪近在咫尺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没受伤吧?真的没事吗?”
他被熏得眼泛泪光,又被转得头晕,道:“没事,你...你再转转,我..我就有事了。”
这人只好停手,又擦拭着他脸上的烟尘。
待他睁开眼,便看到宫洛雪皱着眉头一脸紧张的看他,下一瞬被这人左肩渗出的血迹抢去了视线。
“你受伤了!”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出这么多血!”
“不痛!真的。”
“成广你兄长受伤了!”
江玄正忙着给呛得喷嚏连连,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宋知念扇风拍背又喂茶水。
成广当然担心兄长的伤,但估摸着这会儿并不太欢迎他过去,是吧?
假装没听见,同阿志去安抚还在暴走的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