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洛雪也没想到他此刻竟然还能虚晃一枪,在抬手格挡间,王宗奇提膝狠撞击他手腕,沧月竟被震得差点脱手。就这分神一瞬,王宗奇一拳狠狠砸在他胸口。
这一拳着实厉害!至少集七八成内力,宫洛雪胸口受力,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一股恶气猛窜上来,激得他喉头一腥,喷出一口血来。
林玉安听了声响回头便见他此状,顿时脑中空白一瞬,那无名火终是在胸间炸开,耳中嗡的一声,一时间强行调动内力,提气集于手腕,震得云里春铮铮作响。他足下发力,宛若游龙穿梭在白茫茫的雪雾中,三步杀到王宗奇面前,以极快的速度一剑刺穿他心口,旋身拔剑再横劈一式,剑气至击颈间,随即单膝着地,停在宫洛雪面前,留给他一个帅气的背影。
宫洛雪惊呆了:这是林玉安?
他受王宗奇这一掌虽口吐鲜血,但他亦有内力护体,问题不大。
可林玉安这个状态,哪里来的内力?
忽的听闻身后传来暗箭声响,身体条件反射扑向林玉安,将他搂在怀中。而自己的背上,却生生受了至少三箭。他尚且不知这三箭本就是冲他来的。
岑子迅速上前挡在二人身后喊道:“谁啊!为何不敢现身?”
宫洛雪扶着林玉安起身,他警戒的扫视四周,可是太黑了,除了积雪,什么也看不见。
那尖利的声音又响起:“林玉安,我没骗你吧,哈哈哈哈哈。”黑夜中那笑声太瘆人了,三人皆是汗毛竖起。
林玉安站在宫洛雪身边,亦在寻找声音来源。这时宫洛雪才注意到他面色异常,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左上方的树林里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
这其中有兵器摩擦滋喇声,有全力碰撞铮铛声,还有拳脚互击之声。那林中且有树木受到撞击,不断地哗哗落雪。
三人一时愣神,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身后来时小道马蹄声渐近,又见那林间树顶积雪坍塌正步步向上方蔓延,显然林中斗殴之人此刻正向着山顶窜去。
而林玉安却在一瞬间感到丹田涌出一股气息,直直击得心口一阵绞痛,激得他浑身一震,红彤彤的鲜血哗地喷出,随后便是眼前一黑。
宫洛雪慌了神,连忙接住他,见那惨无血色的面上挂着串串鲜红,再一搭脉更是一颗心沉入谷底:若风中残烛,只怕油尽灯枯!
连忙将人打横了抱起,强忍着背部剧痛向前飞奔。
“岑子!收剑跟上!“
马已经跑不见了,此刻天空又飘起雪花,林玉安口中不时有鲜血渗出,宫洛雪害怕得感受不到背上的疼痛。他在奔跑中颤声低吼:“林玉安,你醒醒!醒醒啊!”
师兄弟二人在山路上狂奔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药王谷,岑子冲到门前大喊:“救人!救人!有没有人啊!”
这药王谷今日值夜的乃是大师姐韦梦桃,一听声音是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孩子,连忙登上望台看去,这一看吓得不轻。
门口站着的孩子似乎刚打完架,浑身脏兮兮的,他身后一高壮男子怀抱另一男子跪在地上,二人浑身是血。
韦梦桃赶紧带了几个师弟开门,岑子喘着粗气道:“救!救我玉安哥哥!”
那几个师弟已跑至人身边,韦梦桃跪在地上把起了脉。那高壮男子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亦是喘着粗气急道:“妙峰提曲行之岛主引荐,淮州宫氏宫洛雪,求方谷主救人!”
韦梦桃刚搭上脉便知此人危在旦夕,迅速让几个师弟将人背进去,嘴上叮嘱道:“动作快!情况危急!赶紧送到师父院里,把他老人家叫起来!元容、仲英!把二师兄叫起来跟着一块处理!”
转身时才看见,这高壮男子不仅面上血呼拉察,背后还插着三支弩箭,赶紧将人扶起来。
岑子此刻也赶来扶好师兄。
宫洛雪开口道:“这位姑娘,听闻方谷主有令,淮州宫氏后人不得入谷,还请姑娘先通传,以免谷主不悦。我可以在外面等,等多久都行,只求谷主一定要救救那人!我求你了!”
韦梦桃道:“什么淮州宫氏不得入谷,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也伤的不轻,跟我进去吧。”
宫洛雪一连折腾几日,现下又受了伤,确实又痛又累,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问:“以前的事?姑娘,我那朋友的命只有仰仗药王谷了,若是我...我就这么进去...惹怒了方谷主该如何是好!”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韦梦桃有些无语,这人咋这样?都什么时候了能进去还不好?
“不行!姑娘。”宫洛雪停住脚步,一手扶着岑子,一手摆着说道:“你先通传,我在此地等候便是。我自己也会医...没事...”
“你这人真是奇了!怎的这般固执!你会医,你有药箱吗?”韦梦桃一把将他架起,扯着他就往门内走。宫洛雪被她这蛮力一扯,整个背部如闪电击中,霹雳间传来阵阵钻心刺痛,只得频频倒吸冷气:“姑...姑娘,慢点...我...”
岑子在侧抢声道:“这位姐姐,我师兄背上还插着箭呐,这血流得...”
韦梦桃实是救人心切,手上没了轻重,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放轻手说道:“前段日子,有一老先生来同我家谷主对弈。二人大战三日,吃喝都在房里。最后我家谷主说,宫氏不得入谷之规矩废除。就是这样。”
宫洛雪一听这才跟着迈步前行,奇道:“老先生?可知其名?”
韦梦桃想了想说道:“听说是江湖上有名的剑术大家,好像姓...白。”
“白九尧!!”宫洛雪和岑子惊呼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