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草了。
闲棹舟徒手片了三株这种很草的草,包了三大包,把人带到了自己住处隔了三棵树的一个树洞里。
指着那三大包的草片说:“未来一周不可出门,这是你的口粮。”
说完就走,云销霁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闲棹舟便没了踪迹。
跟进了虫洞似的,欻一下没影了。
云销霁:“……”
说好的,一起共进晚餐陪他逛云林呢?
鉴于人跑得太快,他只好把问题咽回去,扒拉起闲棹舟留下的三大包草片。
他从其中一个大口袋里拿出一片草来,咬了口,起身走向树洞口,扶着树墙,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雾,寻思怎么把人从雾里召唤回来。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闲棹舟很独,一点不愿意别人靠近他。在去找草字草的路上,云销霁三番五次找话企图合理赖在闲棹舟身边,都被闲棹舟无视掉了。
放以往任何一个人身上,云销霁靠着他这张无往不利的嘴,早他奶奶的把对方收为小弟了,哪会这样热脸贴冷屁股。
也就闲棹舟了,要是能马上确定他的身份……呵。
云销霁用牙碾了碾草片,草片的肉质爆裂出一股植物的清香,紧随其后一股愈发浓烈的辛辣味,从舌尖直冲大脑。
零点五秒之后,云销霁眼含热泪崩溃道:“卧槽!这特么什么鬼东西!”
这句话穿过三棵巨树和浓厚的云雾,传到了闲棹舟的耳朵里。
回到住处的闲棹舟回身望了一眼。
临界星对待新人的刑罚是固定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日云销霁会失去视觉,紧接着是嗅觉、味觉、听觉、触觉。
之后又两日,五感尽失。
两日后,他才会恢复。
这一周,这些草够云销霁吃的。
临界星人不会因为饥饿而死亡,但饥饿会使人丧失理智。
那些草当中,味道清甜的可解饥饿烧心感,辣味的可解味嗅觉的屏蔽感,清苦的可解失去的听觉。
云销霁送他回了家,那他便以此为谢礼。
再然后……云销霁留不留在云林,吃什么住什么干什么,与他无关。
这个新人再怎么跟临界星人不一样,以后总归会一样的。
不过是多了一个追杀他的人罢了。
闲棹舟早就习以为常。
他坐在树洞里平整摊放的干草上,将沾了血的衣袍褪下,低头看向左手臂和腰腹处。
伤口依旧在渗血,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早早恢复,闲棹舟抬手擦掉伤口周围的血痕,回想起与人打斗时的场景,画面定格在数道淡蓝色的微光斩向他的那一刻。
他的本能告诉他,就是这些泛着淡蓝色微光的武器有蹊跷。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句话,闲棹舟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可今天,他头一次感觉到了威胁,这是身体本能给出来的,最直接的反应。
这些人似乎真的研制出了能够一击杀死他的武器吧……
闲棹舟忍着疼,一点一点擦去身上的血,脑子里想着应对新武器的对策,想着想着有些苦恼。
今后,他需要变得更厉害。得厉害到,不受一点伤才行。
他绝不能死,更不能受伤变弱。
但是如今的局面,他好像有点没办法变得更厉害了。
对面是所有临界星人,而他只有一个人。
闲棹舟无奈地看着无法止血的伤口,很不习惯,也不知道该怎样止血,怎么让它愈合。
渗出的血液一点点占据整件衣服。
闲棹舟有点困了,脑子里蓦地冒出来一个念头。
这个晴日之后,又是未知的许多天。
那个新人很强,如果他加入了他们,他想要不死,似乎变得困难了许多。
伤口还在疼着,良久,他叹了口气,把带血的衣服穿好,蜷缩在干草堆里,循着困意闭上了眼,久违地进入了一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