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闲棹舟忽的想起在刑罚里肖博士给他看的那些视频,云销霁成为Z-002完全是因为他,所以云销霁也在刑罚里对他说,Z博士是他恨了五百多年的人。
而这些情绪,因为当时的情境都被一一压了下来,他和云销霁一致对外,云销霁并未对这件事明确地表过态。
肖博士当时在挑拨离间这事是事实,云销霁因他受难也是事实。
闲棹舟有点摸不准云销霁到底是怎么想的,迟疑地说:“我知道你恨了Z博士很多年,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恨闲棹舟?”
云销霁编好发,听到这句话都笑了,他感受着婚契传递过来的闲棹舟复杂变化的情绪,忽然知道怎么开口说婚契的事了。
他将人轻柔地转了过来,俯身看着闲棹舟清澈的眼底毫不掩饰的忧虑与担心,露出一个微笑,“闲阿粥,你还记得我们进行婚契最后一步的誓词吗?”
闲棹舟呆呆地回想了一下,混乱与低喘间隙那一句句被念了很多遍才念完整的誓词,身体随回忆想起了那些感觉,手脚忽然都软了,腿不自觉地收了收。
“以我之身,与尔交融,以我之心,与尔交心,契成无悔。”他无意识地念。
“嗯。”云销霁看着他下意识的与昨晚相似的动作,俯身碰了碰他略带艳色的唇,低垂的眸光中酝酿出暗色,“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与你水乳交融,从此心心相印,契约结成后,不可反悔。”
他在他耳边呢喃:“闲大美人,更直白一点就是,做一次,你能知道我的一段记忆,或者我能知道你的一段记忆。我们会彼此坦诚我们的一切,包括想法和情绪。”
“你愿意和我做吗?”
换言之,你愿意将过去的一切展露在我面前吗?
闲棹舟恍惚间,仿若再次置身于云销霁将谋事处的那一句话炸掉的时刻。
耳边是现在的对话——
“你恨了Z博士很多年,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恨闲棹舟?”
“我们会彼此坦诚我们的一切,你愿意和我做吗?”
这是云销霁给他的回答。
云销霁更在意的是闲棹舟的回答。
闲棹舟懂了他的态度,心湖的不安被阳光拂过,变得平静又璀璨,让他不自觉得盈起笑意。
他双手搭在了云销霁脖子上,眉眼俏皮一弯,双腿一个借力勾上了云销霁的腰,“我愿意。”
闲棹舟直白地在云销霁耳边说:
……
荒糜又虔诚的混乱延伸到了树洞地下的深潭。
水光声色,暧昧黏稠,幽暗中,闲棹舟想起来一件事:“我……我曾经让他们给你一年喂过三次我的血……”
云销霁略微不爽地磨了磨牙,就非得在这个时候提正事吗?
虽然他很不爽,但并未打断闲棹舟的思路,反而配合地想了想在实验室过的那些年,“是有那么一回事吧。”
“我们的血可以在一定条件上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跳跃,让我们无论相隔多远……”
云销霁默默重了一点。
闲棹舟挣扎在理性的边缘,把正事说完:“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云销霁,你还记得你十七岁时,曾在耳边听到过的声音吗?”
云销霁猛地一顿,之前闲棹舟也提过这件事,当时他问的是——云销霁,那时候你认识我吗?
“除了这个特质,我还想起了我吩咐他们给你喂血的原因。”闲棹舟缓和了下气息,说,“长明计划成功实验体的□□进行交换,可以恢复因外力丢失的记忆。”
“云销霁,不仅仅是我想听到你的声音,更重要的是,我想你恢复你以前的记忆。”
话音未落,闲棹舟盈满水的眼眶里落下一滴泪来,声音里带了几分柔媚,“云销霁,我那时还想你记起我,即便你会恨我。”
云销霁扶着软成一滩水的人,眼中欲色未退,沙哑着说:“不会,云销霁从来没恨过闲棹舟。”
他将人搂进怀里,吻了吻眉心那粒艳红的朱砂痣:“闲阿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