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哥谭的通讯信号被切断了，我没办法联系外面的人。”

“抱歉，我不能——”

“没关系，我理解。我也不需要直接联系。”赛拉十分体谅神谕工作的不易，“我只需要你帮我传一条信息，毕竟，我在纽约有一大堆工作，但是如你所说，哥谭好像更需要人手。”

“……你要传什么信息？”

“发到阿布斯泰格的员工露西·斯提尔曼的邮箱里：托尼·斯塔克已经离开纽约，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找几个人，趁现在赶紧把我们的机器弄出来。”

“……”神谕沉默了几秒。直觉告诉她肯威吩咐出去的应该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工作，但是——管他呢，反正受伤的是斯塔克。

结束通讯后，赛拉看向远处的树丛，诚恳地致谢：“谢谢你让我把话说完，这已经是现代人非常缺乏的品质了——连我本人都没有。”

树丛中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盔甲上全是难闻的血和各种不明液体，估计就是他杀光了所有跑到这里的怪物。随着这位神秘人物现出身形，赛拉缓缓眯起眼睛。她看见来人破碎的白色罩衫上，一个鲜红的正十字横在胸前——

圣殿骑士的标志。

“……我以为蝙蝠侠会过来。”

“他快要来了。”赛拉上前两步。陌生的骑士身型高大，绷带一样的面具遮住他的脸，只露出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很难分辨出他到底有怎样的情绪：仇恨、渴望、痛苦……总之精神很不稳定。他握着一把长剑，如果忽略他外面的那层盔甲，光看他的装扮，这家伙仿佛是从十字军时代穿越过来的木乃伊。

“你是教□□来的？”圣殿骑士很少在哥谭活动，赛拉怎么也猜不出此人的身份。好在对面的人似乎不想隐瞒什么：“我是阿兹雷尔……你是教团的人？我从未见过你。”

死亡天使？赛拉也从没听过这号人物，他说的教团应该也和自己的教团不太一样。不过这不耽误赛拉忽悠人。她冷淡地笑了一下：“如果我不想见你，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先生。”

阿兹雷尔出乎意料的敏锐：“你看上去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是啊，这就是我惊讶的部分。”赛拉上下打量着他，“……看来那群老东西又搞出了一点新花样。”

不知道哪里戳中了点，让阿兹雷尔对号入座了。他立刻阴沉地反驳：“我奉上帝的旨意来此守护哥谭，你无权评价我！”

上帝的旨意……赛拉隐约确定了一点信息。如果这位死亡天使真的来自某个圣殿骑士的教团，那他应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教狂热分子，更像是被洗脑了——以前常用的手段。她举起匕首，一脸不耐烦地指向阿兹雷尔的肩膀：“好了，别玩那一套效忠宣言了——你要找蝙蝠侠？”

“我——”

“那就跟着我。或者，你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赛拉的笑容变得危险，“不管你是奉谁的旨意……最后过来教训你的只会是教团的人——我很乐意领受这份殊荣，因为你挡我的路了。”

*

红罗宾撞到墙上，吐出一口血。

这个突然闯入的袭击者，拥有无懈可击的搏斗技术，还有根本无法破解的高科技武器。他是个经验十足，且无可匹敌的杀手。

从前他还会质疑，为什么布鲁斯要用对付超人的最高规格关押小丑，现在他明白了——防范的就是这种情况。最重要的不是小丑能否从里面逃脱，而是没人能从外面闯入。

即使是这样，坚固的囚笼此刻还是布满裂痕。陌生杀手的目的非常明确：首先是接近小丑，其次才是杀死阻挡他的人。因此，尽管他下了死手，还是有能够逃脱的机会。

……或许这就是他们三个活到现在的原因。

在杀手终于失去耐心，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能源枪对准红头罩时，牢房里突然传来警报声。一直在放声大笑为战斗制造背景音的小丑突然变了脸色。他猛地冲向玻璃墙壁，一张脸在墙上挤得变形，口中喃喃自语：“不不不……等一下！还没完呐！小丑不能提前退场！”

随着机械泄压的声音，小丑的玻璃牢房匀速下沉。杀手试图跑过去阻止，罗宾等人则拼命挡在他身前。正在这时，一柄长剑猝不及防地飞出，扎进杀手的大腿。身着铠甲的身影凶残地扑过来，把杀手撞倒在地。

情况突变。红头罩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哇……原来小丑真的是小丑。我还以为这个名字有什么比喻义呢。”

红头罩迅速转身：“……你怎么在这里？”

赛拉看着狼狈的红头罩，再看看不远处身手了得的阿兹雷尔，脑中迅速权衡利弊，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阵营剧本。

“不好意思，先生，我认识你吗？”赛拉冷酷地用（红头罩亲手给的）匕首戳在红头罩的喉咙上：“劝你们别来添乱——我和我的同伴都不喜欢随便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