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关押强迫的人顿时化作鸟雀四散逃开,仆人侍女也皆神色惊慌,犹豫几秒偷偷看了眼主人的战况也跟着跑了。
百里岐被重重地扫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他面如金纸,撑着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吐出一口血。
百里岐已是合体期的高手,对方一道剑意就令他毫无招架之力,可见来人修为之高深。
刹那间心思百转千回,百里岐脑中飞速闪过自己得罪过的人,却找不到出任何一个有这等实力的人。
“敢问阁下何人?”
“小辈无知,若有冒犯还请前辈指出,小辈定不敢再犯。”
百里岐抹去嘴边的鲜血,持剑恭声道。
对方的修为起码比他高了一个大境界。百里岐头颅微垂,神色阴鸷,惊恐惧怕中掺杂着满满的不甘心。
要是先天炉鼎早几年成熟,他今日定不会如此被动,再如何至少能逃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绝对的实力下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该死的慕容殊,该死的先天炉鼎,为何偏偏要十四岁才能发挥作用?
生生白养了四年,真是个晦气东西。
“你的房子,我不喜欢。”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声音似化作千万把利刃刺进百里岐的大脑,每根神经都细细密密地痛着。百里岐脸色又差了几分,紧闭牙关强忍着不发出痛呼。
他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一道白色身影翩然落地,连尘土都没有掀起半分。
妄意瞥了百里岐的剑一眼,淡声道:“它不喜欢你。”
妄意原本只欲毁去这座宫殿,却瞧见这魔修的本命法宝竟是剑。
身为剑修,妄意对世间万物都无所偏爱,唯独对剑与众不同。他对每一把剑都珍之爱之,在他看来一个剑修若是不爱护自己的剑,那么这个剑修便不配用剑。
在千米高空之上,这把剑的悲鸣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
这个魔修死不足惜。
剑身在颤抖,百里岐握剑的手紧了紧,神色几经变化。
作为剑的主人,他自然清楚这把武器的不配合。
这是他抢来的。
原主人被他先奸后杀,折磨致死。未曾料到这把剑快要生出灵识,虽不记得原主人更不知道百里岐的所作所为,却天然对他厌恶之至不愿意配合。
但百里岐还是抛弃了陪伴他数百年的本命剑,转而将这把剑炼制成自己的本命法宝。
原因无他,盖因这柄剑品级极高,高到可以让百里岐忽略剑的抗争。
百里岐嘴唇翕动,欲要说些什么,却见眼前这位大能微微抬起右手。
一切都被放慢。
那只右手做了个掐的动作,宽大的袖袍随风摆动,一片绿叶落下显现出空气的形状。
刹那间,百里岐听不见任何声音。沙沙作响的树林,塌毁的宫殿,铮鸣着要逃脱的剑……所有的所有都离他而去。
暴突的眼球向下翻滚,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红血丝快速爬上眼珠变得密密麻麻。
百里岐用力地想要看见自己的脖子,却只是徒然。
脖颈被人掐住,窒息的恐惧瞬间蔓延全身。他浑身青筋突起,用尽力气也只能发出“嚯嚯”的声响。
妄意厌恶地看着他,手指收拢。
一声脆响,百里岐脖颈断裂,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到死,百里岐也不知道他怎么招惹上了这人。
妄意挥了挥手,那柄剑飞到他的手里。他扫去剑上乱七八糟的印记,收进芥子空间,打算回万法宗再将它放进万剑窟。
解决了这段小插曲,妄意转身欲要离去,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扯了扯,力道不大恰好能让妄意停下脚步。
妄意微微侧身,看见一少年正跪伏在地上,满目惊惶恳求地看着他。
少年看上去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像一片在风中摇摇欲坠红色的枫叶。
他头发披散,只披了一件宽大的薄红衫,衣带没有系上,前襟大敞,美好的身体一览无余。少年衣衫滑落,露出半个圆润白皙的肩膀,腰间一条金色的细腰链,两个精致的小铃铛不时发出叮当响声,
目光再往下,少年竟被丝带绑住,让人忍不住探究后面又是什么风光。
一双秋水瞳泪光点点,两片殷红唇惹人怜怜。
“恩人,你……你能带我走吗?”
声音怯怯的,似乎生怕惹了妄意不快。
妄意顿了下,冷淡道:“我不是你的恩人。”
“是您杀了百里岐,您就是我的恩人!”少年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妄意不欲与他纠缠,抬步要走。
那少年急急扑到他脚边,仰着头可怜兮兮地哀望着妄意。
这一下动作太大,一声轻|吟从齿间溢出。慕容姝侧过头,脆弱的拂柳之姿瞬时变得颓然。
飘摇欲坠的红枫终是失去了与树枝的最后一点支撑,彻底地坠|落。
“仙长大恩大德,阿雪没齿难忘,惟愿仙长修道顺遂,早日飞升。”慕容姝嗓音暗哑。
慕容姝猛然惊醒,他是先天炉鼎又兼之天生媚骨,他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麻烦,就不要恩将仇报拖累仙长了。
再者,媚骨啊……
听百里岐说,媚骨成熟后他将终日浸在淫|欲之中,不得解脱。
慕容姝捻了下手指,这样的他污秽不堪,触碰仙长的衣角都是对仙长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