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罗尔身上的高级天赋被强行剥离,原本是四级天赋者的他,一夜之间变成普通人,疼痛与虚弱让他连续几天都意识昏沉,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帐篷,两根木棍支撑着几片麻布,微风吹过都摇摇欲坠的,安罗尔都担心这个帐篷随时会倒塌。
狭小的帐篷里仅仅只有几块麻布充当床位,安罗尔躺在这上面感觉跟躺在地上没什么区别,帐篷的门帘被绳子捆住,外面的喧哗声传到了帐篷里,夕阳昏黄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
看来这里就是奴隶营了,简陋的帐篷就是他暂时的住所,感受着背上伤口传来的痛感,安罗尔闭上眼睛回忆着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安罗尔是萨维亚这个国家里托兰德子爵的长子,因为他那令人瞩目的天赋,从十五岁开始就在教廷跟随老师学习,因为常年在教廷生活,很少回到王城,事情发生之前安罗尔好不容易让他的老师,准许他回家看看父母与弟弟。
高高兴兴回到家的安罗尔,与家人一起共进午餐,可这样的平静,被带着一群卫兵来敲门的执行官打破了。
执行官拿着军部下发的批捕公文,向托兰德子爵一家说明,是有人向军部举报安罗尔·托兰德盗取军部机密,并将机密送给了奥利兰前线的将军,他们是来搜查证据的。
托兰德子爵无比生气,认为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他的儿子是教廷培养的新星,怎么会做出像通敌那样不耻的行为,更何况安罗尔连回家都需要教廷允许,怎么会认识奥利兰的将军。
托兰德一家没有想到这个他认为是荒诞闹剧的事情,在执行官从安罗尔的卧室里搜出来记录着证据的通讯宝石时,变成了确凿的事实。
父亲怀疑的眼神,母亲被拉开的手,还有哥哥的声声质问,都成了刺向安罗尔的利剑。
安罗尔被带回军部,尽管军官们审问了两天两夜,他仍然没有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审问他的军官得到上级的命令,将他直接送往审判庭,在公众面前凭借现有的证据,定下叛国的罪名。
法官的判决,让他失去了苦苦修习的天赋,失去了家人和平静的生活。
唯一让他庆幸的事,大概就是没有被送到奴隶主手中,奴隶在萨维亚的地位非常低贱,奴隶集中营是专门为国王修筑各类宫殿而养的奴隶,虽然没有自由,至少比在奴隶主的手里要好得多。
已经臣服于命运的安罗尔,在感受到肚子发出的抗议声,他忍着疼痛起身想要到帐篷外面找些吃的,填饱自己的肚子。
掀开身上的轻薄的被子,安罗尔发现身上教廷发放的祭祀袍并没有被换掉,食指上的宝石戒指也没有被取走。
他抚摸着戒指上的蓝宝石,因为这个宝石像他的眼睛一样璀璨美丽,被他的母亲当做成年礼物送给了他。
这时,帐篷外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高大男子,麻布难掩男子精壮的身躯,胸口露出的刀疤尤其醒目。
安罗尔看着男子胸口的刀疤,正准备开口,被男子身后出现的瘦小人影打断。
“你就是那个被送来的贵族吗?”瘦小人影是个棕发的少年,不算清秀的脸上带着星星点的的雀斑,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我已经不再是贵族,请别那样称呼我,我叫安罗尔,现在跟你们一样是奴隶,你们也是住在这个帐篷吗?”安罗尔刚才注意到这个帐篷还有三个位置,就猜测这个帐篷是四个人住在一起。
“你猜的没错,我叫卡托,他叫布鲁斯,还有一个是卢克,我们四个一起住这个帐篷,但是卢克经常晚上不回来。”棕发少年指着身旁高大的男子为安罗尔介绍着。
“还好你没有那些臭贵族的坏脾气,你来的时候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你怎么现在就起来了?”
“我的肚子有点饿了,想出去找点吃的。”安罗尔伸手撑在地上,艰难的想要站起来,背上伤口传来的疼痛阻止了他,连续几天的饥饿与伤痛让他如今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力气。
“你还是不要起来了,看你虚弱的样子,恐怕站起来都困难,再说现在已经过了放饭的时间,只能用有价值的东西向行政官换取食物,我可以帮你,不过呢……”卡托打量着安罗尔身上精致柔软的祭祀袍,和手上耀眼的宝石戒指。“用你身上这身衣服和手上的那枚戒指跟我换吧,我会照顾你一段时间,直到你的身体,能够支撑你跟大家一起去干活。”
“衣服我可以毫不犹豫就给你,但是这枚戒指恕我无法答应你,它是我的母亲送给我的礼物,在这里它是我唯一能够思念家人的寄托。”安罗尔伸手紧紧捂住手上的宝石戒指。
他已经失去能够震慑他人的身份,和压制他人的力量,身上象征着教廷信徒的祭祀袍,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