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祈元死死瞪着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欺辱如意的人碎尸万段，“这是我妹妹！”

少女垂着头，仿佛才是犯错的那个，她漂亮的琥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单祈元，只敢用余光窘迫渴望又无措地观察她的元姐姐。

元姐姐，为什么要让元姐姐看到我这个样子呢？如意，怎么办？她下意识咬住下唇。

莫宁冷笑了一声，傲慢地回道：“那又怎样？”她上挑的眼将单祈元打量了一遍，语气轻蔑，“即便是温如初在这里也不会拦着我，就凭你——”

“你——”单祈元愤怒地要冲过来动手，被管家和佣人们合力拦下，劝慰她不要动气。

她的胸口因为情绪过激剧烈起伏着，眼眶通红，眼白血丝充斥，疲惫又愤怒。

少女顾不得自己脚上的锁铐，也想不起权衡利弊以防进一步刺激莫宁，她扑上去抱住单祈元，哪怕自己因此跌倒。

“元姐姐，元姐姐不要生气。”她只能让戴着脚铐的那条腿单膝跪着，上半身努力前倾抱住单祈元的腿，她着急得眼泪直掉，那些消失的生动表情重新出现在她脸上。

莫宁神色不明地看着这一幕，她向前两步，以免锁链绷得太紧，镣铐将少女的脚踝勒伤，她唇边含着冷笑威胁意味十足地道：“你还记得自己属于谁吗？我的小鹿。”

少女身体一颤，但她看着愤怒疲惫的元姐姐，泛白的唇翕动，眼泪从她的眼眶滚落，她怕莫宁迁怒元姐姐，但这是在元姐姐面前······

单祈元将她扶了起来，年长的姐姐看着受难的妹妹，眼眶通红，泪光却只在眼中闪烁，她将少女抱进怀里，轻柔地哄道：“如意别怕。我在。”

“你们是要在我面前表演姐妹情深吗？”莫宁冷哼着开口，她的目光紧锁住单祈元怀里的少女，晦暗不明。

单祈元没有穿着她作为温夫人社交时常穿的奢华衣裙，而是一条紫色的修女长袍，领口袖口下摆都滚着金边，否则也无法这样顺利地进入神职人员们的生活区。

她是神殿唯一的先知。

十二年前光明神降下神谕，神迹发生在刚刚正式宣誓加入神殿的平民修女身上——这位修女就是单祈元。

在此之前，神殿先知之位已经空置五十多年。没有神的指示，即便是胆大妄为的老贵族们也不敢插手先知人选。

哪怕插手也只敢在本家子弟中寻找合适人选自小培养为神殿成员，莫弈就是如此。

单祈元挺直背，她右手轻轻摸着少女的头安抚受惊的妹妹，左手托着专属于先知的水晶球，毫不退让地冷声道：“难道不是你应该和我解释清楚，我的妹妹为什么从昨天赴约之后就一去不回？”

紫色的长袍和透明的金色水晶球，彰显单祈元的身份，莫宁这才想起这个下等人并不是全凭好运和温成宜结合的。

她确实有些顾忌单祈元的先知头衔，挑眉冷声道：“温夫人这是在利用自己的神职身份威胁我？”

单祈元眉目凛然，她的目光落在莫宁与锁链相接的手铐上，声音没有半分温度：“这里是光明神殿，你堂而皇之地限制她人自由。作为神职人员，我有权插手此事。”

莫宁毫不相让地与她对视，她挑眉冷笑：“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处理。”

少女担忧地仰头望向单祈元，她轻轻抓着年长者的袖子晃了晃，想让年长者不必为了自己对上莫宁背后的莫家。

单祈元安抚地冲她一笑，面对莫宁时又恢复了冰冷，她勾唇冷笑道：“莫家是了不得，能将手伸到神殿来，但这里终究是神殿，不是莫家。”

莫宁看着少女依赖信任的姿态和她们亲昵的举动，冷冷地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冷哼一声，单手将自己手上的金属手铐扭断，又扔下一把钥匙，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