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嘴还挺厉害。”秦岭清看到她背着自己,也知道她在哭。
黄煜右手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拂去,又在吧台上抽了张纸,擦了擦眼。
低着头转身,沙哑的嗓音带着哽咽:“刚才谢谢老板您了,您去休息吧,以后我肯定不会耽误上班的。”
她担心的更多的是这份兼职,能找着个像这样值夜班,工资可观,又没有危险因素的工作,她不想刚干两天就被辞退。
她又不是没见过秦岭清训人,哪怕是个小姑娘,嘴下也毫不留情。
秦岭清嗯一声,又递给她一张纸巾,黄煜看着面前的白纸,被揪在骨节分明的大掌中,呆愣住。
“把眼泪擦干,你也不想回去之后被你姐姐问眼睛为什么是红的。”秦岭清将纸巾塞到她手上,接着转了个身,往楼上走去。
黄煜抬起头,看着他左手抚了抚脖颈,正了正肩膀,走的随意中有些霸道。
韩冰当时还没上楼,将吧台前的插曲整场看完,跟在秦岭清身后上了楼。
虽然喝了酒,但到后半夜也算是清醒了过来。
“老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啊!”到了三楼,韩冰走到秦岭清身前,嘴就像八卦记者出身。
“那老秦,你刚才为什么帮那姑娘?”韩冰不知死活地又问。
秦岭清站住,不再往前走,忍不住要骂人。
“我他妈不帮他帮你啊!到时候小姑娘在我这出了问题算谁的?”
韩冰住嘴,想想也是,自觉地给秦岭清让路。
秦岭清觉得头疼,又啐了他一口:“以后用点脑子。”
身后的韩冰想要反驳,后来又止住,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的客房。
秦岭清冲了个热水澡,头痛缓解了不少。整个人躺在床上,眯着眼,不久便没了意识。
醒来时已经早上八点,秦岭清坐起身来,依靠在床上,揉着太阳穴。
脑海里前一秒是小姑娘咄咄逼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会儿又换成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秦岭清穿好衣服,来到一楼,只剩下收拾卫生的两三个阿姨在打扫桌面。
吧台前也没了她的身影,秦岭清低头,笑自己大早上的不清醒。
都八点半了,早就下班了,怎么可能还在吧台。
这样,秦岭清又上了楼。
这几天,黄伊病情很稳定,每天下午都会去公园的长椅上坐一会儿,每次都能碰到那个老奶奶,两个人聊聊天。
老奶奶走后,黄伊就一个人待着,感受傍晚的风吹起树叶,享受清亮悦耳的蝉鸣,不时还能瞧见夕阳打在地面上的暖光。
黄煜早上下班回来在路边买了灌汤包,放在碟子里小巧可爱,透明带着光泽的面皮里裹挟着浓郁的汤汁和鲜美的馅料。
黄伊咬了一口,险些被烫到,面皮里的汁水随着那一处小口而出,流在碟子里。
“小摊大姨卖的东西就是香。”黄煜赞美道。
“黄煜,你眼睛怎么看起来有点肿?”黄伊看着上了一晚上夜班还精神十足的妹妹,发现她的眼睛确实和往常相比要红肿了些。
知道她在酒吧上夜班,一开始黄伊劝过她,叫她换一份工作,毕竟酒吧里不知道会接触到什么人。
而黄煜当时很自信地讲老板是一个很好的人,酒吧很正规,明令禁止,只提供喝酒和住宿,而且住宿也是完全按照大酒店的标准来的,没有安全问题。
黄伊这才放心叫她去的,可今天黄伊不得不怀疑妹妹在酒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酒吧被欺负了?咱不去了。”黄伊放下手中的筷子,满是担忧。
黄煜笑着摇头,嘴里还咀嚼着刚送进去的灌汤包。
“没有,可能被臭蚊子咬了,也可能有点过敏,我确实也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黄煜道。
怕黄伊再猜测,再乱问,黄煜又道:“哎呀,没事,吃饱饭我睡一觉可能就好了。”
黄伊知道自己妹妹什么性格,她不想告诉你的事你怎么问也不会问出个结果来,而且黄煜从小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黄煜六岁刚上幼儿园就把一个大班的小男生给打哭了,最后还是黄忠买了水果去给人家道的歉,回来的时候黄煜没少挨黄忠的训。
黄伊清晰的记得黄忠一脸无奈地跟妈妈说,黄煜把人家小男孩儿的脸给抓花了。
想到这,黄伊稍微放了心。
黄伊点点头,不再问什么,两个人吃完灌汤包,黄伊出去遛弯,黄煜便躺在她的病床上补觉。
阳光洒在整间病房,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