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从睡梦中惊醒，梦里她被数不尽的怪物包围，逼不得已将所有怪物尽数杀死。血染遍她的身体，鼻腔间的血腥味是那样真实。

怪物的嘶吼凄厉刺耳，仿佛就在耳前。

十四大喘着气，视线逐渐聚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周围有些不对劲。

一眼看过去，才发现墨清后背紧贴在窗下的墙边，林和白乐，白琴分别守在其他门和窗户口，脸色无比沉重。

窗帘上映着缓缓移动的人影，嘶吼声丝丝缕缕地从窗户的缝隙泄进来，怪物们聚集在一起，一个又一个地越过门口。

仅仅只隔着一墙的距离，她们其中一个只要发出一点声音，怪物就会嘶吼着兴奋地冲进来。

十四额间冷汗滑下，眼睛紧紧盯着窗帘。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醒来，都脸色发白地看着面前的情况。

怪物被声音和血味吸引，末日以来，怪物结伴的情况越来越普遍，尤其是最低等的E级怪物和被感染的活死人，它们只要一出现，就数量庞大，且攻击性极强。

众人就算已经心里有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殷城的怪物要比想象中还要多，更何况还有未知的高等怪物。

地下区的人们面面相觑，有的蜷缩起自己的手脚，强撑起意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唯一活动的影子，她们的脸上满是疲累。

白乐始终守在白琴旁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北北则被紧闭双眼的李雯抱在怀里，张建林躲在二人身后，嘴唇不停地发颤。

十四下意识凑到墨清的跟前，墨清看了她一眼，似乎带了一丝安抚。

嘶吼没有停歇的迹象，窗帘上的影子似乎没有尽头。众人依靠房间里的家俱遮挡，眼神逐渐空洞。

这将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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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白天，周围又恢复平静。

林在门口放哨，其他人则趁此机会休息。

林用手指拨开窗帘，小心地朝外望去，只见街上游荡着一些E级怪物，它们越过地上停放的车辆，嘶吼着四处探寻着。

墨清第一个醒来，和林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起身。经过十四身边时，墨清将十四叫起，示意十四跟她们一起。

三人迈步悄声踏出房门，各自躲藏在车后，观望着周围的情况。怪物还没有发现她们，这样倒是更方便下手。

“我去右侧那处围栏吸引它们，林你看准时机远程攻击。”墨清说完看向十四，“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把落单的解决。”

十四点头，看到墨清身子一闪，迅速跑到前方十米远的位置，她随处捡了个木棍，就地在另一处房屋的木桩前敲击起来。

沉闷的响声突兀地响起，怪物们默契地转头，微张着嘴，沉寂的空中响起低哑的嘶吼，它们步伐快速地朝墨清那个方向冲去。

空中紧接着划过几支飞箭，直直射穿怪物的头颅。三五只怪物倒地，剩余的几只依然朝墨清袭去。

十四站在离墨清不远的位置上，眼看着怪物就要近到墨清身前，十四心都提到嗓子眼，却见墨清一个闪身躲避，迅速将刀刺进怪物的脑袋里。仅仅一瞬间，身前三个怪物倒地。

十四呼出口气，转而将注意放在其他两个怪物身上。这两个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她，任墨清怎么发出声音都不管用，只顾着朝她冲过来。

十四边后退边观察面前的两个怪物，趁着另一个怪物要冲到她身前的功夫，迎面而上刀子狠狠刺穿怪物的头。只听扑通一声，怪物的头颅落下，里面黑色的液体咕嘟咕嘟不停流淌。

她短暂地愣了下，在外漂泊的这些天，自己的力气似乎大了不少。或许也可能是怪物的防卫机能变弱，但是看它们体质，就知道绝不是临邑区那些能比的。

最后一个怪物嘶吼着冲过来，它伸出舌头直直朝十四刺去！

十四径直冲上前，挥刀将舌头砍断，迅速刺进怪物的头颅。

等将刀拔出，附近道路上的怪物已经都被解决。墨清和林站在张炀的尸体前。

十四快步走过去，正听到林无奈地叹气。

“我昨天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就地把他埋了吧。”林说，“这也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了。”

墨清嗯了一声，弯腰将张炀扶起，林顺势半蹲下身子，将张炀背到身上。

墨清和十四跟在后面。

林一个人走在前头，几人默契地穿过她们现在居住的灰色平房，随后走到房后。

房屋的后面是一大片青青草地，已经很久没有人修理，但依旧被人们踩得不成样子。按行走方向来看，就是半夜那些怪物无疑。

三人一路无话，十四偷瞄着两人的神色，也没说话。

虽然和张炀认识时间不久，但十四心里依旧难过。地下区的人们一直都是相互陪伴，虽然有的表面不对付，但是毕竟一起生活过，更何况有的已经失去生命。

死了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十四也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