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崔复玥听得懵懵懂懂,舒欣荣却不打算多做解释了,个人的力量怎么能与整个王朝统治阶级对抗呢?而且,这种婚姻制度也并不全都是缺点,至少是符合当时的社会环境和社会认知的。
“好了,不说这些没影的事,去我桂香院吧,我今天正打算做一种更加蓬松的面点呢,说不定你会喜欢。”
舒欣荣拉着崔复玥就走,崔复玥果然被她说的新品糕点吸引,脸上的多愁善感很快就不见了。
“欣姐姐,你做好了我要第一个吃。”
“好。”
舒欣荣与崔复敏合作的第一家糕点铺,在年前崔复敏出价钱就已经开张。在春节文武百官放假其间至元宵灯节前后,因为糕点铺的点心口味新奇是大唐还从未有过的糕点样式,毫不意外地将名声传播开来,成为长安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都必吃的糕点。不到两个月时间,已经将接近一百两的投入都赚回来。现在已经是第三个月,就可以实现盈利。
不过舒欣荣也没有懈怠,现在市面上还没有出现模仿品是因为那些糕点铺子还没琢磨出来,如果让他们琢磨出来,芙蓉斋的生意一定会受影响。所以舒欣荣还是在不停地实验新的蛋糕做法,然后定期推出新品。
她已经将前世吃过的蛋糕、面包的名称和式样以及可能会用到的原材料罗列了一本小册子,自己会的就自己动手。不会的,就叫上王大娘一起琢磨,倒颇有成效。
果然,吃了舒欣荣新做的一款桂花奶皮蛋糕后,崔复玥又恢复了快乐的模样。
不过崔府的男人们,忽然都忙碌起来。因为当今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连大朝会也没办法举行,所以各部的公务都在各部尚书的主持下讨论着决定,实在决定不了地便让太子刘宏恒批复。
终于庆元十年三月二十四,当今圣上驾崩,谥号文。全国上下要服一年的国丧,禁止宴乐婚嫁、禁止各种娱乐活动,连衣服也只能穿素服。
程淑媛一边把府中的各种春节其间装扮的一些喜庆装饰撤换下来,连彩色纱窗床幔等织物也要换成素色的。舒欣荣和崔复玥都跟在程淑媛身边学些这些庶务,程淑媛也不免提起自己的大女儿:“好在敏儿年前出嫁,未耽搁了婚事。”
然后又看着已经显露出窈窕身段的侄女,道:“待出了国丧,姨母也为你寻一称心如意的人家。”
舒欣荣本来就是宅女性格并不爱折腾,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她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并未拒绝,不过被姨母这样当面说还是很不自在,不由侧着脸躲到屏风后,惹得崔复玥一乐却只敢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正这时,崔复敏的婢女司墨难掩喜色地回来见程氏:“给夫人道喜。今早姑娘有些反胃,吃不下饭食,姑爷怕姑娘是半夜着凉请了郎中,诊出姑娘已经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听到这个好消息,崔府上下都十分高兴,程氏连忙赏了司墨,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去库房挑了许多有利于孕妇食用的补品药材,让司墨带回钱家。
舒欣荣也替崔复敏高兴,次月十五王大娘带已经改回原名陈香的女儿把芙蓉斋一月的账务交给崔复敏后,崔复敏就把属于崔复敏那一份银两及账目备份装进荷包,一起随姨母去钱府看望崔复敏。
又给崔复敏物色好了稳妥的产婆和奶娘,给女儿送去。
两家都十分重视崔复敏肚子中的这一胎。平日里饮日无不精致仔细,下人伺候无不精心。但饶是如此小心,待到崔复敏生产的时候,竟然难产血崩。留下刚出生的儿子,就这么撒手人寰。
程淑媛和崔复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舒欣荣也跟着哭,放佛司墨回府报喜的事才发生在昨天。而世事竟然这般无常,她以后再也看不见那个优雅恬淡又总是宠着自己的大姐姐了。
她也第一次意识到,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件事的阴影甚至超过她刚来时候被原身恐吓的那几晚的恐惧。因为她作为古代世俗社会中的一个女人,按照律法规定凡满十三岁者便可婚配,如果到十七还没婚配官府便要替她保媒拉纤。
也就是说,她逃脱不开十几岁就要嫁人的事实。
舒欣荣参加完崔复敏的丧祭后,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该如何才能避免这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