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凌转过身,身姿挺拔,接着说:“还魂丹的事,你是从林逸风那知道的吧。我还听说,他的大夫就是神医谷的人。所以大皇子还要和我讨论兄弟情谊这件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
萧明远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这寒意渐浓的秋日里,竟如同置身于炎炎烈日之下。“是他...是他先要来杀我的,我不过自保,我有什么错。”
“是啊,有什么错,我也是为了自保呀。”
萧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咬了咬牙,说道:“谢月凌,你可要想清楚,若克己真有个三长两短,谢家日后……”
“殿下!” 谢月凌打断萧明远的话,声音陡然提高,“谢家的事,还轮不到殿下操心。今日我来,一是为了看哥哥,二也是想弄清楚,这刺杀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若有人敢动我谢家之人,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郡主,陈大夫来了。”崔诏匆匆赶到,打断了他们。早在来之前,谢月凌就派人去接陈夕云了。
自陈夕云来上京后,就一直在钻研医术,还和好几位太医交换过一些绝学。听说她最擅长的缝合伤口和止血之术,谢月凌这才想到将她请了过来。
陈夕云一进门,目光便径直落在了躺在床上的谢克己身上,快步走到床边,眼神迅速扫过谢克己胸前的伤口,以及一旁太医们准备的草药和银针,微微皱眉,动作利落地放下药箱。
“郡主,情况紧急,容我先查看伤势。”陈夕云看向谢月凌,谢月凌微微点头,退到一旁。
陈夕云解开谢克己胸前被鲜血浸透的衣物,动,当伤口完全暴露,周围的太医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显然是遭受了极为狠辣的一击。
陈夕云看着这房间这么多,皱了皱眉:“先出去些人吧,人太多,脏东西也多,他伤口这么大,很容易风邪入体。”
萧明远闻言,先是一怔,脸上有些不悦,正欲开口反驳,谢月凌抢先说:“好,那我们都先出去,只留下太医就好。”
萧明远又看向谢月凌,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带着人走出了房间。
出了门,谢月凌也不打算纠缠,直接问道:“所以,刺杀的人到底是谁。”
萧明远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恨意,如针般刺向谢月凌,一字一顿地说道:“刺杀我的人你认得,是你的人。”
话音刚落,一群侍卫脚步匆匆,拖着一个人走进厅堂。那人脚步踉跄,几乎是被侍卫们架着前行。头发如乱麻般纠结在一起,脸上布满了淤青与干涸的血迹,原本黑色的衣物此刻被划得破破烂烂,丝丝缕缕地挂在身上。
谢月凌定睛一看,心脏猛地一缩,来的不是别人,是...昕寒。
谢月凌突然想起了当时和崔玉珩说话时偷听到那人,崔家人警惕性不差,怎么随便就让人混进来偷听,所以她一直怀疑是崔家自己的人。
原来,是昕寒啊。
“妹妹怎么派人也不派个眼睛好的来,还让他认错了人,伤了克己。”他说 “克己” 两个字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调,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大皇子说道‘克己’两个字的时候,谢月凌不经意间瞥见昕寒的异样。昕寒原本低垂的头,在听到 “克己” 二字时,微微颤抖了一下。
谢月凌眉头紧锁,心中疑云更盛。她上前一步,蹲下绳子,紧紧盯着昕寒,用手掌托起他伤痕满满的脸,说到:“昕寒,你且抬头,看着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刺杀大皇子,还伤到了我哥哥?”
昕寒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虚无,他循着声音看向谢月凌,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明远在一旁冷笑,“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受你指使,来刺杀我的刺客。”
“你和我说真话,这事很重要,不要瞒我。”谢月凌看着昕寒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
昕寒身形摇摇欲坠,鲜血不断从他身上的伤口渗出,洇红了脚下的地面。他费力地凑近谢月凌,“渺渺,对不起,我想帮你的,但...他突然冲了上来,我没收住...刀。”说罢,他微微抬眸,“用你手里的匕首杀了我,他们就没有...证据了,快。”
“你为什么不跑,凭你的本事,又没有我给你下毒,你怎么样都跑得掉的。”谢月凌自己都没察觉到,她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愤怒,而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