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霄杨再进门一眼看到客厅里的Omega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么,让他想起高中时班里的女学生有段时间非常迷恋养金丝熊,导致学校门口连开了两家宠物店。有一次偶尔路过,碰到玻璃窗后小老鼠一样的金丝熊凑在一起不停的对着搓手,像两个冬天路旁等车没戴手套的行人。
柏霄杨忽然觉得胸口也没那么堵了。
丞槐加上了廖北北的微信,他的头像是一个蜡笔小新的侧脸,属实很贴切了。
廖北北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几句话就把自己的情况漏了个底儿掉,于律是他的小舅舅,依靠血缘关系跟着打拼职场。但他本人确实是名牌法律院校毕业,在自己的事上没什么防备心,但关于案件,小嘴儿就跟抹了三层502似的。丞槐本来是想问问按照他的从业经验兰妍妍这件事最好和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可廖北北一提到正事,就立马进入说话滴水不漏模式。
裙带关系之下不乏真材实料。
丞槐注意到柏霄杨再进来周身的气压好像低了些,鉴于不要随便招惹心情不好的上司的职场打工原则,她也不跟廖北北继续说话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书房的门开了,于律师跟丞柳从里面走了出来,从丞柳的脸上丞槐判断不出来事情到底谈的怎么样,于律师就更看不出来了。
柏霄杨和于律师走到一旁轻声说着什么,丞槐问亲姐:“我要不要进去看看兰兰?”
丞柳摸了摸妹妹的头,“再过段时间吧,她….脸上还有伤。”
丞槐抬头,没想到连脸上都是伤,这不就是个畜生吗?她没再提探望的事,又跟丞柳问了几句,看柏霄杨跟于律师聊的差不多准备走了才跟着一起离开。回去的路上,丞槐的心情很复杂。
这不是电视剧,也不是小说,是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发生在一个女性身上的事情,而且是跟她这么有关系的一个女性。丞柳要怎么办呢?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姐姐了,作为一个Alpha,对于自己的Omega是有本能的占有欲,以后两个人继续走下去,亲密关系的维持必然是要经历一番波折。
人的心态是很难被一句话,一个结果完全的改变。丞槐有时候觉得人很强大,可以把地球改造成自己的王国,把所有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一再压榨,从各种角度去利用从中获取价值,这是智商不同的毁灭性的优势。
可人又是很脆弱的,一件事情,一个渣滓,可能让一个人以后的几十年中心里永远的埋下一粒创伤的种子,就像被劈开的树桩,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那条疤痕是永恒的。
这时丞槐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解开屏幕,是廖北北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句话,「可以乐观的去看待这个案件的结果,如果当事人愿意配合的话,最好帮她找一个心理医生。」
说起心理医生,丞槐从后视镜看了柏霄杨一眼,发现对方似乎真的有些不高兴。刚才人都在,除了身上的气压低了些面上倒不显,而像丞柳或者于律师那样本来跟柏霄杨不是很熟悉的人,连气压低这事估计都没看出来。
老干部又怎么不乐意了?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丞槐觉得柏霄杨一板一眼的和老干部之间就差一个大茶缸了。
“你老偷看我干什么?”柏霄杨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
“我…”丞槐怒了,谁偷看你啊!长得好了不起啊!你长得再好有能耐别在Omega一棵树上吊死啊!跟你表弟一样玩到休息室的垃圾桶都是用过的套子啊!
丞槐转过头,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柏霄杨看丞槐不理自己,开始整理衬衫的袖口,慢条斯理的把袖子上的褶皱一道一道全部扯平,像是在消解心中某种情绪的仪式感。等两个袖口全都平整的像刚刚熨过之后,柏霄杨觉得自己舒服了些。
视线挪到副驾上的人,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丞槐身上,让她本就火红的发丝艳丽的像在发光。Omega的皮肤大多白嫩,可丞槐却是充满力量感毫不柔弱,是那种体育课上八百米测试,她眼睛都不眨的跑完全程还会鄙夷的看一眼后面正在呼天喊地的人,然后头都不回的走开只留一个背影。
柏霄杨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怎么每当思绪碰到各种情况下不同的丞槐都会联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调整了下本就笔直的脊背,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
后面的事情丞柳一直都在跟于律师接触。
于律师大名于锦年,上学时就思维敏捷逻辑严谨,口才更是了得。高考后就读于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法律专业。一个人一天像有四十八小时,精力旺盛到异于常人,毕了业放弃保送名额直接进身法律界,到现在如果行业里只有百分之十的人在赚钱,那他绝对不是被饿死那伙。
正常来讲这样的案子他确实是不会亲力亲为,廖北北虽然人长得软糯,可上了法庭能让所有人感受到什么叫金刚芭比,能像第二个人格横空出世一样前后判若两人。
在这样的加持下,案件进展的相对还算顺利,毕竟不管丞柳这边找的是谁,为人父母,哪怕是畜生的父母也会不遗余力的力挽狂澜。
丞槐在了解到事情的进展,很庆幸当时跟柏霄杨实话实说了,不然很可能后果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