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淮枝不该是好事吗?
怎么觉得对方越来越焦虑。
在家里踱步。
万文宣问:“你是又写不出东西了?”
“不是.....”
不断刷着手机。
“是要和谁联系?”
“是.....不,不是......”
淮枝慌张了。
好不会掩饰,万文宣一眼看出来,到他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淮枝又看一眼手机。
“是赵堂?那天他没和你联系了?”
淮枝摇头又点头,刚要说话,万文宣就打断:“行了,我知道他和你联系了,在我面前诚实点。”
“......”淮枝闭了嘴,埋冤着,窃喜着,感叹两人到底是十年的感情,都了解彼此。
于是一朝大意,让万文宣说:“你是担心淮子懿?”
淮枝呆住。
把手机往身后藏,“我没有!”
“我在网上看到他签售会的消息了,已经结束了。他现在在哪?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会马不停蹄赶回澳洲。”
万文宣好大的威力——说完这话,又让淮枝心里的窃喜荡然无存。
心想,他可真了解淮子懿。
所以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怒气:“我怎么知道他在哪,说不定是在哪玩,我又不重要。”
万文宣轻笑,重复:“你不重要。”
淮枝便又沉下脸。
这话谁都可以说,但万文宣不可以。
“我并不关心淮子懿,”还好万老板解释,“只不过你一天到晚在家里走来走去,不吃东西也不睡觉,明显就是在担心什么。这不利于你病情的康复,淮枝,告诉我你做什么事了,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安?”
*
淮枝觉得万文宣不愧是个社会精英,谈判技巧真好,一番话不仅说得人心里舒服,也让人想要举旗投降。
但万万不行,淮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做的坏事。
于是隐瞒着,抗拒着——被对方尽收眼底。
万文宣没追问,来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打开平板。
淮枝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不工作吗?”
“过一会儿,看看别的东西。”
“什.....什么东西?”
就有人无端心慌,心虚着捏紧手机,想到他跟前,见他头也不抬,看不出喜怒,便又不敢了。
淮枝站在阳台玻璃门前,大中午的太阳晒过来,头昏脑胀,忽地脱口问:“你认识海关的人吗?”
“认识几个。”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带了违禁品进来,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你在网上查不到吗?”
“查得到,但.....”他就是想确认,是不是真会被遣返、取消签证或者扣押。
应该也不会扣押吧,一袋子荔枝也不多吧,不过不能确定淮子懿到底带了多少,他会带很多吗?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是有可能的......啧,谁要他自作主张了。
现在已经是九月,对,过了荔枝的季节,市面上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荔枝。
淮枝心神不宁,低垂着脑袋,余光瞟到厨房,便想自己今天吃药了没,要去喝杯水冷静一下。
而来到厨房,还在胡思乱想。
他这两天都查不到淮子懿的入境记录,想打电话给海关,但哪来的人脉,又不能直接去问淮子懿,只能是旁敲侧击,去查航线,看这飞机是不是起飞了,人是否抵达悉尼。
淮子懿理应昨天清晨就到达,但到现在都没消息。
淮枝心里怨着,背对客厅,偷偷瞄一眼手机——淮子懿没回自己的消息。
对方携带违禁品入境这事,淮枝给媒体放消息了。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考究,但淮枝没看到有相关的消息出来。
好像昨天是有几分钟看到这条新闻了,不过很快就不见,淮枝记忆不好,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如果丑闻真的存在,还被其他人看了,那么......
淮子懿的名声会受损。
虽然看起来只是携带水果入境,但媒体会添油加醋——可以说成是某知名作家执意带水果入境,和海关人员发生冲突,按现在的网络风向,还可能被扣上“没见识”、“没文化”的帽子——堂堂一个大作家,一年赚那么多钱,居然没一点常识,都不知道是真有才情,还是找了枪手才会写出那么好的文章。
或者极端一点的,能扯到特权这事上。
淮枝面色惨白。
他其实该幸灾乐祸。
因为目的达到,落井下石的事完成了。
但为什么会做不到呢?
这时一旁的烧水壶发出“啪”一声,水开了。
好像一颗子弹出膛,打在心口。
几米外有人侧过身来,凝视他,走过来,隔着一张料理台说,“你想知道淮子懿现在在哪吗?”
“我不关心他......”淮枝轻声说。
“他确实给你带荔枝了。”
“你说什么?”淮枝猛然抬头。
“他现在人在悉尼,但被淮尉拖住了,所以这两天都没能来见你。”
“什么拖住......哥哥.....哥哥也在悉尼?!”
“嗯,淮子懿入境那会儿被海关扣住了。虽然紧急联系人写的是你,但最后海关那边联系的,是淮尉。淮尉找关系把他给放了,你透露给媒体的消息,也发布了出去。”
“可是我没......”
“你没看到,是因为淮尉让人撤了下来,”万文宣看着他,“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淮枝,你哥哥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