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刻改了主意,问那女孩:“你要去哪?我们送你过去。”
“火车站......”
刚好顺路,淮枝点头,和她快步过去。
这时淮子懿在身后喊了声“哥哥”,淮枝看向他,没听到他说什么,只见淮子懿很轻地摇了下头,其中用意,淮枝看出来了,但他只皱了下眉,接着问那女孩:“需要我报警吗?”
“会不会....惹恼了那些人,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一直跟着我,有.....有一段路了,我找不到人可以帮忙......”
“没事,你能向陌生人求助,已经很勇敢了。”淮枝说着,心里也有点惊奇对方居然会选择向自己求助。
“嗯.....”女孩还处于惊吓中,没心思和他说话。
三人来到火车站,淮枝发现女孩的家和自己是反方向,和她在站台上等着车——还有十五分钟才到站,两旁人影冷清,火车站破破烂烂,光线凄黯,加剧人心里的恐慌。
女孩站在一个自助售卖机旁边,缩在机器和墙壁形成的角落里。
淮枝没看她,觉得自己多看对方几眼,就会加剧她的不安。
毕竟是异性。
他看到跟踪女孩的有六个人,居然还敢跟过来,站在他们四五米外,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们。
淮枝拿出手机报警。
和接警员说着现在的情况,报出自己的位置。
这时便有个阿三和他对上视线,向他走来。
淮枝三言两语讲完电话,转身,拉上女孩往另一处急步地走去。
地上黑影交替,淮枝不敢回头,觉得躲不过了,便放开那女孩,低声嘱咐她还有五分钟火车就来了。一扭身,正面对上那些人。
阿三们长得各有千秋,身高参差不齐,围过来,动手了。
淮枝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却没想到居然会是淮子懿。
淮枝:“.......”
很快想明白是淮子懿一身牌子货,让那些人舍了色心,起了贪欲。
“说了要你低调一点。”淮枝又气又想笑。
接着便看到他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弟弟,一改往日不识好歹的毛病——交出身上财物。
却道淮枝是个硬茬子,一侧身,一抬腿,踹了淮子懿面前的阿三一脚。
淮子懿:“——”
又瘦又脏的一只手在这时向他摸来,目标是他腕上的名表。淮枝瞥见,便又转身,明明也不是个会打架的,但就是抓住那人,揪住那人,毫不犹豫地又踢过去——打不过,被揍了一拳,嘴角流血,把它擦了,手起拳落的扑上去。
“哥哥!”
淮子懿在一旁叫他。
“别吵。”
淮枝是第一次打架,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大概是精神病犯了,觉得兴奋又恶心,两种情绪在他心里剑拔弩张,愈演愈烈,让他疼痛,疼得他生长出反骨。
那些人让他很不舒服,其中一个穿枣红色,落在淮枝眼里,更是烧起一场火——热烈的,不正常的。
火车即将到站,风声呜呼吹来。
这场火被烧得更旺。
这地方因为位置有点偏,快要十一点了,火车上没什么人,淮枝以为会有人来帮忙,但让他失望了,于是他在心里算着警察快要到达的时间,分神去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还没找到人,眼睛便被揍了一拳。
他没反击,不远处的淮子懿惊慌地扑过来,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好像旧病犯了,要往枪口上撞——可闹嚷间,淮枝却伸手将他拉住,受了迎面踢来的一脚,接着听到几米外凌乱的脚步声,怒斥声——
哈,终于。
警察高光伟岸的,来了。
淮枝鼻青脸肿的,笑了。
*
“监控调出来了吗?”
警察局,白光大开,他坐在房间里,脸上火辣辣的,一边用冰敷着,一边问对面向他问话的警察。
对方点头,和他说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但由于是他先动的手,那些人可能会控告他故意伤人。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淮子懿在一旁勉强听着乱七八糟的英文,便要发作。
“我是自卫,监控里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有正当理由做出防卫,是他们先伸手过来,要抢我弟弟的财物。”
但是——监控里淮子懿也作出顺从的动作。
于是淮枝说:“我有精神病。”
他把手机里存的病例调出来,递过去。
“哥哥......”淮子懿心中大骇,觉得这很难堪,连忙要阻止。
淮枝用眼神制止住他,和对面警察沟通:“我记得法律上,如果精神病伤人,是不负有刑事责任的,况且我始终觉得自己是在防卫,如果说要追究民事责任,也是我向他们索赔,而不是他们向我。”
警察一怔,看淮枝的眼神便好像变了。
淮枝有些担心,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可能拿出病例并不能让人信服——是不是得装疯卖傻一会儿,才会让警察相信自己?
有点荒谬。
淮子懿在这时说:“我们找律师!哥哥,不要和这些人废话!告死他们!”
你一个拿旅游签证的人打什么官司,淮枝无奈,心说对方知不知道在这边打官司要很长时间,至少得等个半年,他可不想天天看到淮子懿。
头疼,脑子嗡嗡地叫,淮枝跟面前的警察眼神接触,看到对方走开,回来后给出满意的答复:“那些人会承担所有损失,包括你们的医药费。”
淮枝一愣:“哦......”
才想起来身上有伤。
“对了,之前跟我们在一起的女孩,她上车了吗?”去医院之前,淮枝转过身来,询问警察。
看到警察怔了怔,立刻就想该不会是没有这个人,他的妄想症又犯了。
还好对方说:“她已经上车了。”
“好。”淮枝松了一口气。
坐车去医院的路上,淮子懿说:“我一开始是不想要哥哥你帮助那个人的。”
“看出来了,”淮枝有气无力地回着,走出警察局,签了出警单后,意味着这一桩闹事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放下心神。
“我以为她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就想把我们骗去一个地方。”淮子懿说,“但后来她说是去火车站,我便没阻拦,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结果还是发生了意外。
淮子懿双眼一垂,嘴角一撇,“买的东西都吃不了了.....”
白糖糕、卤水鸭....全在打斗的过程中被甩在地上。
淮枝把头靠在车身里,晕晕乎乎地回了句:“明天再过来。”
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