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的教廷之人，果然都一样令人讨厌。

他内心讥讽着，看来他们所供奉的神，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至少给了洛森好运。

他收起了银剑，对上洛森，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厌恶，道：“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不会停留在你这里。”

洛森的手缩紧，语气却平静道：“这句话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体会。”

穆尔走后，洛蒂收起看戏的神情，转而变得温和，带着一点不满意地训斥：“洛森，你失态了。”

“是。”洛森垂着头，“我会去圣池领罚。”

他的心却是紧张着，生怕教皇会问自己缘由，但幸好，洛蒂在听见他说自己会去领罚后就没再说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

两人沿路往回走去。

到分叉口，洛森想先行回房间去，告知岁岁自己可能会有一晚的时间不在，但洛蒂停了下来，同样的金眸扫视着他：“现在去圣池。”

“可是...”

接下来想说话被洛蒂的眼神逼得吞了回去，只道：“好。”

快了，等明年，他就不会再受到钳制。

教廷的权利集中得可怕，几乎是教皇的一言堂，哪怕是作为圣子，他所拥有的权利也是在教皇之下，不能违背教皇的任何命令。

带洛森不甘愿地走远后，洛蒂收回视线，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楼房，直直锁定一个窗户。

那是洛森的居所，也是白岁岁所在的地方。

“咕——”

一声高昂的鸟叫声落下，洛蒂的肩膀上也站立着一只白鸽。

黑眼红喙。

若是白岁岁在此，定能认出这只白鸽正是他之前所看见的那只。

洛蒂伸出手，它自觉地跳上了臂弯。

“咕咕？”白鸽歪着头，叫了一声。

洛蒂的另一只手抚上白鸽的脑袋，阵阵白光闪过，白鸽舒服得抖了抖羽毛，与白岁岁相处的零散片段也进入洛蒂的脑子里。

吸收完毕，他手臂轻抬，白鸽扑闪着翅膀飞到了半空，又飞向蓝天，在半空中炸裂，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与白鸽共感的瞬间，白岁岁那柔软的触摸仿佛游遍他的全身，引起丝丝颤栗，让洛蒂的金瞳颜色加深，像是清淡的池水中落入一抹重色，带起点点涟漪，又扩散开来。

“殿下。”一声急切的呼喊让洛蒂止住了联想，沸腾的血液也冷寂了下来，眼中闪过不耐，但转身面对来者时又是一副温和的神情。

“殿下日安。”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急切？”

那人抬起头露出眼中的焦急：“殿下，圣猎队在外出时发现了新的异端吸血鬼。”

洛蒂原本有些懒散的神色凝深：“新的异端？”

“是，他们发现，这新的异端吸血鬼会...”来者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会食人心脏，而且实力不俗。”

洛蒂沉静了一会，道：“有活口吗？”

“有，已经送去后方。”

“嗯。研究结果出来了让叶师第一时间找我，还有，圣猎队的所有人员组成小队，分散搜查城中人员是否有人感染或是有潜藏的吸血鬼。”洛森金珠流转，没有丝毫温情，“若发现，即刻绞杀，不需汇报。”

“是！”

洛蒂所站立的地方重新变得寂静，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才离去。

平静祥和的城中已经掺杂进了浑水，在慢慢将清水染黑。

对此，白岁岁毫不知情，不论是新的异端，还是穆尔与洛森的争斗，他就像是一个封闭的盒子，任何消息也进不去。

关键是，唯一的消息渠道洛森一直未归，连闲暇时供他逗趣的白鸽也消失不见，他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白岁岁气得牙痒痒，等洛森回来自己一定要吸干他！

夜幕降临，弯月在半空停留了许久，白岁岁也在等待中睡去。

无人知晓的地方，那根被遗忘的羽毛慢慢飘了起来，他从紧闭的窗户缝隙穿了进去，目标十分明显地来到了白岁岁的床前。

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尖端落到白岁岁的领口处，沿着领口下滑，将他的衣服撑起一个弧度，羽毛轻飘飘地扫过让白岁岁的身体不自觉地动了动。

它的羽端又轻轻地触碰着站立的红色，像是舌头带起缠绵的绯色。

过一会，它从衣服的下摆钻了出来，然后落到了白岁岁的手上。

整根羽毛竖立着，白色与红色的微光交织，在白岁岁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繁复的图案。

画毕，羽毛就地消散，一点残渣也没有留下，而与之一起消散的还有白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