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介舟直接隔空抛给他一颗从鬼婴房里搜来的糖,“去,明天还有。”
“啪啪!”男孩真的跑去扇了萧河。
萧河错愕地看了林介舟一眼,随后用难以想象的怨毒眼神盯着她,“你等着……你等着!!!”
疯男人。林介舟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一边做无常一边坐牢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她疲惫地躺着柔软的干草上,剥开了一颗从鬼婴房里搜刮的糖。
张晓燕逼迫戚初找来的供给鬼婴的东西都很好,林介舟含着这些糖果,觉得自己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很快进入了梦乡。
“啊啊啊啊啊!!!”
林介舟很快又被凄惨无比的尖叫声吵醒。
映入眼帘的是混乱无比的场景,阴差老黑也在囚室内,他看上去犯了难,手上拎着一个被吃得只剩半截的鬼魂。
刚刚那个吵着要吃糖的年轻魂魄少了一点清明,它通体变得浑浊起来,浑身抽搐正在打滚。
“这小子自愿去看管狱里的波儿象,却没什么经验,不小心被魂兽咬个半死,真是可怜。”萧河阴恻恻地说道,“我劝了他好几句,但他非要去领这份差事,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太可惜了。”
林介舟蹙眉,随后愤怒地看向萧河,而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事实证明,最后一个“室友”还没回来,这全员恶人的房屋里的地位排序还没确定,她不会一直过上好日子的。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老黑,“阴差大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这个男孩需要静养,另一个囚犯还没入住,我可以把我住的暂时的单人间让给他,我可以和萧河挤一挤。”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萧河说他不嫌这个男孩吵,他愿意照顾伤员。”老黑含糊其辞道。
怎么照顾,把人往死了照顾?
林介舟盯着年轻魂魄,忽地联想起了已经消失的鬼婴,又回忆起入魂狱前老黑关于张晓燕去向的那句模棱两可的“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她顿生一计道,“如果我没猜错,最后一个囚徒该是张晓艳,功曹司审完她后就会放她进魂狱。刚失去鬼婴的张晓艳肯定因景生情,是我们中最能照顾人的。况且大人知道我和张晓艳的关系,我们不能共处一室。”
老黑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那就这么办,现在我就把你们换一换。”
不知为何,萧河看着这一幕,冷笑出声。
“啷当”一声,林介舟住进了萧河的囚室,老黑随便丢给昏迷不醒的男孩一瓶药,随后不管不问。
囚室内再次陷入新的躁动中。
“你不该管那个男孩的死活,张晓燕把受伤的小屁孩照顾好的话,绝对会拉着他一起不给你好日子过,再加上我,你在狱中的好日子只剩今日了!”
萧河的话又多又密,说话时又带着讥笑地盯着躺在角落里的林介舟。
“不会的。”林介舟又塞了一颗糖到嘴里,懒洋洋道,“我不怕你们。”
萧河诡异地陷入了沉默,当他又想说什么时,却发现林介舟已经欺身而上,她又准又狠地掐住他的脖颈。
这个过程,林介舟其实一直在发抖,她怕得不行,可是也不敢卸下“霸气不好惹”的伪装。
漫长的轮回让林介舟花了好几世学一本根骨经,她虽然不通玄妙的术法,但筑基方面没得说,力气奇大无比,有一世差点转成体修,但吃不了天天早起锻炼的苦,这才放弃。
他的脖颈被她掐得紫红,林介舟却依然不松手,她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没使出来,但他快被掐得魂飞魄散了也没用出来。
白玉般无暇的面容涨得发紫,眼尾发红,朱红的唇齿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也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她慢慢松开手,故作无趣地评判道。
萧河第一次受到这种耻辱,他蜷缩在角落,用尽全力诅咒林介舟,低怨的哭声和男孩痛苦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吵得林介舟不得安宁。
她真的要找老黑和小白要精神损失费了。
这到底是是魂狱还是精神病院?她待久了也要变成这个样子吗?
辗转反侧到夜半,林介舟才安然入睡。
她背后蛰伏已久的萧河睁开猩红的双眼,伸手就要掐她复仇,临了,却突然收回手。
他的手指悬停在她的唇侧肌肤的上方,那儿残留着糖渍,他能嗅到她口腔内那颗挥之不去的贡品的味道。
观察林介舟片刻,发现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他从她不设防的手心里偷了一张糖纸,悄悄地舔舐着。
甜滋滋的味道充斥他的周身,玻璃纸皱在一起的声音却难听的很。
之后林介舟翻个身,但她烦躁地睁开眼,忍了很久还是打算继续装睡,掐着时间算,这个点,张晓燕应该要入住囚室了,看到这个糖纸,她会以为萧河和林介舟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