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束光照进魂狱时,林介舟已经收手,结束了昨夜的修炼,她收回意识,再次来到魂狱外。
昨夜林介舟还坐在一间囚室内打坐修炼,思考大乘传武会,以及如何闯出诡域等,现在就得顺着魂狱最底层的波儿象饲养所的缝隙钻出去。
门口坐着一个正发呆的女鬼,小朱,她感到一阵风吹过,呆呆地看着什么东西迅速飘过,比鬼还令人琢磨不透。
风刮过后,一把品阶不凡的宝剑当着她的面插入一个间隙里,堵住了个大洞,随后再无响动。
小朱吓了一跳,围着那把突然出现的剑,百思不得其解。
底层的魂兽正吃恶鬼吃得不亦乐乎,小朱驱赶了这些魂兽,飘在它们的排泄物上,拔出了无名之剑。
而那抹古怪意识如风般顺着缝隙飘了出去,很快回到了诡域内打坐的本体内,之后林介周在诡域内缓缓睁开眼。
她在无名之剑上留下印记,只要小朱触碰它,她就能定位到魂狱的方向,从诡域内返回,在保管无名之剑这方面,除了黑白阴差,林介周只能信得过貌似在魂狱内混迹很久,看样子没有任何仇人的小朱,当然,剑归还也是物归原主了。
临走前,林介舟还分出妖力祭炼了那部老年机,让它无法轻易被损毁,塞到了萧河的手里,当萧河想沟通时,会输入消息给老年机,再让蒋舟照着念传讯给林介舟。
考虑到蒋舟攻击性太强,甚至没有思考太多决策的能力,她只能让萧河以最朴素的方式传讯。
对此,萧河抱怨,“我觉得你的这个分身太鸡肋了,你不如直接和我融为一体。”
林介舟漠然地说,“你我只是暂时的绑定关系。”
见她执意要撇清关系,萧河便见好就收,不再言语,回到诡域后,林介舟打算在去参加大乘传武会前,再试试能否闯出去。
诡域内静悄悄的,漫长的夜路上那个无脸女孩又在乡间小路上徘徊,与上次来不一样的是,无脸女孩身上充满了腐化的迹象,林介舟从她身上嗅到了某种不安。
与此同时,沿路上昏迷修士也变得越来越少,似乎能供给诡域的养分变得越来越稀少。
林介舟漫无目的地飘着,最后在无面女孩面前重新停下,她思来想去后,换了一身行头重新出现在无面女孩面前。
当身为诡域内的诡物的无面女孩重新抬起脸时,显然愣了一下,犹豫很久后还是说出了固定台词,她啜泣着,向林介舟伸出手,“帮我个小忙,有人一直在跟着我,可不可以帮我摆脱他们?”
头一次,无面女孩一靠近修士就发抖,她看见林介舟身着一套无常套装,拎着软绵绵的纸做的勾魂链,高高的帽子上写有“就差你了。”
这装扮让无面女孩浑身发抖,带着林介舟在诡域内晃荡时也开始心不在焉,随着诡域内的场景越来越虚幻,乡间小路也逐渐到达尽头,这儿静悄悄的,只有几堆埋着尸体的坟丘矗立在原地。
无面女孩停下,转脸朝林介舟露出苦笑,“你怎么一副这种打扮?他们都不敢出来了。”
女孩说的话轻轻的,很快随着风消散了,只剩下再次陷入云里雾里的林介舟留在原地。
林介舟掐指一算,测出自己在比赛前都没法闯出去,只得作罢,她又不甘心今日闯诡域之行,没有一点儿收获。
她默默地停在这片墓地上,复盘这次与上次在诡域内打转的经历,心道幸好她的心绪稳定,每回都沉下丹田地应对一切,而诡域也给予她较为温和的景象。
那么反过来呢?上次她在诡域内带入情景和诡物们对话,临走时得到了他们类似敬仰和佩服的情感,这次就更明显了,带入情景后,诡物直言对她的恐惧,这些都让林介舟走不出诡域。
说不定下次她得以平视的视角进入诡物们的情景,才能得到真正的出口的方向。
她索性暂时放弃走出诡域,放出意识追踪无名之剑的标记,拨开诡域内的迷雾,慢慢地走回了魂狱通往外界的缝隙附近,在诡域内捏了个纸人,将属于蒋舟的意识置换出来。
在诡域凄惨诡谲的月光下,纸人蒋舟亮的过分的黑瞳显得有些呆滞,可不消一会儿它变得生动了些,像是吸收了诡域的特质,渐渐地能敏锐察觉到情绪变化,逐渐像个活人。
林介舟将在诡域内收获的一干法宝放到纸人身上,嘱咐道,“你替我在诡域内走走,诸事小心。”
她轻吐一口气,将纸人吹走,把蒋舟从魂狱中放了出去。
从月夜的乡间小路到透有薄薄日光的魂狱内,中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地的灵气不通,场景转换时有点难熬,但林介舟觉得这些都能接受,可是很快她就得出魂狱到太阳底下暴晒,这真的让她替自己的妖魂发愁。
她只好打开《大乘佛经》一字一句地开始练习其中的真言,抓紧每分钟修炼,而隔壁的室友们纷纷发出了头疼时的噪音声,当萧河头昏脑胀,通过命线影响到林介舟时,她才选择不读出声。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门口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
“林姑娘,早。昨日你受刑后状态很不好,”阴差小白站在囚笼面前,“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林介舟:“那点小伤无所谓。”
“没事正好,且随我一同出去走走,老黑不在,他的活让我来了。”小白牵着勾魂链,“我最期待的活就是放你这种妖魂出去,最好一时半会别回来。”
林介舟调侃道,“我们妖精哪有这么麻烦。”
小白眯着眼,摇起了魂扇,“你们一进来,呆的囚室里的罪犯都会变得一个比一个老实,我哪能不知道?”
“可不包括我。”最角落的萧河插话道。
说罢,萧河幽幽地盯住林介舟,补充道,“我也要出去。”
为了自己的安全考量,林介舟只得抬手,朝小白晃了晃微弱的的命线,解释着,“我和他暂时拴在了一起,平时能自如活动,只是凡间和魂狱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我二人为了安全须得一起行动。”
“啧……”小白的面色一时间复杂起来,“你们这修得什么功法。”
还好见多识广的小白反应快,当场打了个电话,请示上级,得到批准后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