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没有从住宅区的正门驶进,走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在林荫道间七拐八绕地穿行了一阵子,车子停了下来,旁边是一幢算不上大的两层小楼。
小楼周围,站着几个黑衣服的人。见到路斐和殊勋下车,正前方的两个立刻为他们打开了小楼的门,动作迅速、安静,没有多余的问候和殷勤。
殊勋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房屋正中的亚米尔.费斯。
对方沉浸在颓丧之中,即使闭锁了一天的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他也依然将头深深地埋在两手之间,一动不动。
“费斯。”
这回,殊勋的声音里真的带上了一点薄怒。
亚米尔.费斯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慌张地站起来,目光闪烁,似乎身体的某种本能要求他直视殊勋的目光,而内心的想法却要求他逃避一样。
路斐也同样嗅到了那股Enigma信息素的味道。激素水平不算强,相当克制,但极具警告意味,令人本能性地不得不服从。
他关上门,回头看着浑身都在细微颤抖的亚米尔.费斯,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他又重新掩饰好,安静地站在一旁,轻声地清了清嗓子。
亚米尔.费斯像是被猛然惊醒,赶忙抬手,把忘了敬的礼补上。
殊勋走过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对你寄予的期望太过了,为了一个情人,你连前程都不要了。”
亚米尔.费斯嘶哑地叫喊:“莉莉不是情人,是我的女友!”
殊勋冷笑:“莉莉娅斯.赫曼是金镇泽的未婚妻,但是因为职务特殊性和双方个人意愿的缘故,交往和订婚很低调,金镇泽的的几个朋友可以作证。并且,在金镇泽本人的终端上,也发现了不少两人的合照,其中最早的可追溯到两年前。”
他侧头:“路斐。”
路斐调出调查报告,向亚米尔.费斯展示其中一张图片。画面里,是两只交握的手,其中属于男性那一只皮肤光滑、白皙,保养得宜,手腕上戴着一只极其昂贵的腕表,显然不属于常年于军队中服役的人。
“你们交往有两年吗?”殊勋问。
亚米尔.费斯不说话了,双手攥拳,牙关紧咬,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眼红得吓人。
路斐怕他一时冲动损坏自己的终端,立刻把设备收回,神经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失控。但之后,亚米尔.费斯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接着竟然蹲下来,哭了。
等了一分钟,殊勋再次开口:“你丢的不仅是脑子,还是执政厅的声誉和脸面。但是,你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弥补。之前你所说的情况,显然与从金镇泽那里查到的不一致。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坦白出来,否则,看现在外界舆论的阵势,不仅你只能引咎辞职,我这一届任期结束后,说不定也要下台了。”
亚米尔.费斯抬起头,脸色惨白。
“我说。”他站起来,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