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一位皇帝统治下的国家,亚提斯有的,里亚斯为什么不能拥有?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有了打算。
但仅仅三年就想赶上第一帝国二十余年的研究进度,那是天方夜谭,所以路斐动用了一点冒险且耍无赖的手段——简单来说,他以效忠和辅助开发为名,直接向皇帝索要来了第一帝国已有的研究成果。
在神经网络战术的构想中,有两个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第一,是Alpha会本能排斥同性信息素的问题;第二,是大脑如何准确解读信息素内容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魏玛已经给出了解决的方法,即免疫剂。
至于第二个问题,现在也有了答案,就是埋在路斐后颈的皮肤下的这枚小小的芯片。
白烨为他植入的这枚芯片,可以对特定的脑区施加刺激,提升大脑中负责解析信息素的区域的机能,使植入者能够理解信息素中包含的更深层信息。
路斐花了一个月才适应植入了芯片的生活,学会“阅读”他人的信息素,并对同样植入了芯片的受试群体——最早是精神病院的病患,但效果十分不理想,反而会损伤自身的大脑机能,所以路斐把目光转向了监狱——通过信息素传递信息,利用信息素的压制来迫使受试者服从他所传递的指令。
这种感觉很奇妙,用之前两次测试中一些精神病患的话来讲,就像是“神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说话了”。
但事实上,这种说法不仅十分夸张,而且充满谬误,因为精神病院的病患往往分不清幻听、幻觉和真实的信息。如果让路斐来形容的话,芯片带来的,是一种对他人思绪和情感的直觉上的理解,就像理解自己的肢体一样,不需要理性和逻辑。甚至,这种直觉式的理解还会随着大脑的适应和发展,变得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现在困扰路斐的,反倒是该如何训练自己不去摄入太多信息。
临近九点,白烨还在熟睡,鼻梁上的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了。路斐有点好笑,升起了座位之间的隔音板,独自打开了莫里斯新年演说的实况转播。
九点整,棕发蓝眼、五官深邃的莫里斯出现在了屏幕上。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礼服,右胸上满满当当挂着勋章,左肩上披着紫色的单肩披风,表情正经,人模人样的。
路斐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戒指,看着莫里斯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在头顶上晃来晃去,慷慨激昂地描述里亚斯一片光明的前途,既不相信,也不觉得好笑,而是思考起另一个比神经网络战术更严肃的问题。
莫里斯要当独任执政官这件事,在过去三年里闹得沸沸扬扬,路斐不信第一帝国那边一无所知。
按照魏玛生前的说法,这种严重违反了皇帝定下的制度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但奇怪的是,第一帝国那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似乎默许了莫里斯的独裁。
路斐对此感到不安。无论私下里和莫里斯结成了怎样的秘密同盟,他作为索默尔家族的继承人,明面上都还是皇帝的人。第一帝国那边的沉默,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利剑,不仅悬在整个里亚斯的上空,也悬在他的头上。
九点半,执政厅的新年演说结束了。路斐刚熄灭悬浮屏,一通加密通讯就拨进了他的终端。
路斐接通,问候道:“新年快乐,莫里斯,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你说监狱的暴动吗?”莫里斯那边的背景音十分嘈杂,似乎还在礼堂里没出来,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找了个单独的房间:“新年礼物就送这个,不好吧?有没有实用点的?”
“不喜欢吗?一点小小的乐子,送给喜欢乐子的你,我觉得很合适。”路斐调侃道。
“你对我太不了解了。唉,真让我伤心,早知道就不在演说里提你了。”
“你还提到过我?哪儿?”路斐靠在舒适的座椅里,懒懒道:“我想想,是那句‘感谢我的竞选团队,感谢所有为实现这一时刻付出了巨大努力的人们’吗?”
“在最开头!亲爱的同胞和朋友们!”莫里斯强调。
路斐“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抱歉,我没想到我居然在你演讲开头的客套话里。还不如把我归到那句‘捍卫里亚斯的权利,打击我们的敌人’里去呢。”
莫里斯在那头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没想到你听得这么认真,好吧,我原谅你了。”
路斐笑了笑,回归正题:“莫里斯,芯片测试通过了,稍后会有一份全新的样品送到你面前。”
莫里斯也难得严肃了一些,语气里带着激动:“太好了。”
“今早的监狱暴动,就是为了测试芯片的效果。”路斐道:“我会动用一点关系,把参与暴动的犯人全都处理掉,你不要插手。你也知道,我身边有第一帝国的人,这场测试是给他们看的,明面上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明白,要对你双面间谍的身份保密。”
“……”
真会说话。
路斐不跟莫里斯计较,继续道:“如果不出所料,很快,第一帝国那边就该有动静了,我会尽力争取亲自前往那边的机会。你手里有我整理出来的那份名单,我不在的时候,你老实一点,夹好尾巴,别在那些眼线面前暴露了。”
“当然,”莫里斯愉快答应,“我在执政厅等你的好消息,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