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了我吗?”方昼低头看着他手中的匕首,咯咯笑了起来,模样有些疯癫:“贺砚之,你下手之前最好想清楚。别说杀了我,就是你动我一根汗毛,你觉得你父亲会饶过你吗?”
闻言,贺砚之握着匕首的手微颤。
场面僵持片刻后,贺砚之手上力道一松,将匕首收起,双眸微阖,深吸了一口气。他拼命压制住自己濒临迸发的情绪,厉声喝道:“你给我滚!”
所有人都说他冷静自持,可他觉得自己再看见方昼出现在他眼前,就会立刻疯掉!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
“行!我滚还不成!”方昼摸了一把自己脖颈间渗出的鲜血,朝着他翻了个白眼,神色嘲弄地冷笑出声:“你贺大人最是高贵无双,眼里怎么能容得下我这样的污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院外走去,走到那老者身旁时又顺带踩了他一脚。
而方昼的一系列动作,并未再引起贺砚之的神色波动。他只静静地等着方昼发泄,自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该死的老东西!我呸!老子就踹你又怎么样?!”
方昼恶狠狠地说完,没管贺砚之怎么看他,在门口转身消失不见。
那老者则躺在地上疼得嗷嗷叫,却又爬不起来,嘴角不断往外渗出鲜血。他面上神色狰狞,显得痛苦不堪。
池竹拉着裴衍一直藏在屋门后,静悄悄地偷窥着院中二人的争吵。池竹之所以没敢凑上去拉架,是因为她感觉就贺砚之现在的状态,怕他真急眼了再伤及自己这个无辜。
她不禁暗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突然感觉贺砚之对他们两人真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也不知道他和方昼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他动这么大的气。
但是池竹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毕竟好奇心害死猫。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和贺砚之的关系,还没好到能让他掏心掏肺的地步。
等到方昼彻底离开后,贺砚之才走到老者身旁,弯下腰提起他的衣领,朝池竹的方向走过来。
池竹见状,赶忙缩回身。待到贺砚之进来时,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贺砚之大约是心情不好,进门时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池竹。他随意将老者扔在地上,目光紧紧盯着他。
“我只问你一遍,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他将匕首抵在老者的脖颈间,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你与棺中女子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老者吐出一口鲜血,朝贺砚之狰狞一笑。
听到他的回答,贺砚之没说话,直接用力将匕首刺入他的手掌中。
“啊!!!”那人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池竹站在一旁,感觉场面不忍直视,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现在看来,之前算是他们误会贺砚之了,就贺砚之用在他们身上的那些手段,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太温柔了。
“那个,贺……贺大人……”池竹犹豫着出声:“我……我有能让他说真话的办法!”
她说完,只感觉贺砚之审视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仿佛化作一道道寒气,让她不由得身体一颤。
池竹朝他强挤出温和的笑,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强忍着不适,手腕一转显现出一枚黑色丹药。
她将丹药递到贺砚之手中,解释道:“这是真言丹,给他服下,一个时辰内他所说的话都只会是真话,绝无虚言!”
贺砚之神色半信半疑,但由于目前又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姑且一试。他捏住老者的脸颊,强行将丹药给他服下去。
“你与棺中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是……是……”老者瞳孔中的神色逐渐涣散起来,在差一点彻底丧失理智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又归于无尽的呆滞:“她是我的夫人,对!是我的夫人……”
夫人?
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回答,贺砚之和池竹的神色明显都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贺砚之只好又问道:“那你是谁?”
“我是刘鹏程。”
刘鹏程?池竹在脑海里搜索一圈,确认他讲的故事里并没有提到这个人。
真相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他们越往下追问就是越浮上一层拨不开的迷雾。
池竹觉得一直这样一个个问题问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直接下命令道:“你给我们讲讲,你与棺中女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