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西想起此前经历的背叛和殊死搏斗,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完了,现在却好端端坐着,不光遇到了好心人,连枪伤也被治好了,不免盯着伤口陷入沉思。
阿越却像不知疲倦似的,连口气都没缓,转头打量起四周环境。
“我们现在被困在沙穴里,得赶紧想办法出去,不然很快就被闷死了。”
“可是怎么知道从哪里能出去?”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先拨开沙子,看看还有没有与这个孔穴连在一起的地方。”
看阿越言之凿凿、早有准备的样子,艾尔西别无他法,虽然心中说不出的奇怪,但还是听从指挥,跟着照办。
照顾到她双手被困,又有伤在身,阿越将自己随身带的铲子借给她用,两人就沿着泥土墙壁的一边使劲向下铲动,看不到孔洞就再换一处,最后无非是在原来受困的沙穴中来回搬动沙子罢了。
费了半天力气也一无所获,四方四正的土墙壁也只翻找了两面,还有两面墙壁,艾尔西累得筋疲力尽,再加上出汗,伤口一时火辣辣的,像是有些感染发炎。
她背对着墙壁卸了力,手中铲子也有些松脱,整个人半倚着大口喘息,质疑这样做的可靠性。
“阿越,你为什么说这里是流放地?”
从开始到现在始终都充满干劲,不肯放弃的金越半跪在她旁边,仍用断刃拨着沙土,埋头苦干。
“因为困在这里的,都是被流放了的人。”
这么说还挺文艺的,艾尔西只读过几年书,学的更多是宝石鉴赏和经营贸易,这种文绉绉的表达还是很少接触,乍一听觉得很是新奇,于是不疑有他,暗暗点头肯定。
现在的路克斯42号,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们帕克斯人的家园,而自己可不就是被流放的难民嘛。
“但我还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
“你说。”顾不上抬头看她。
“你说我们会被闷死,那为什么那团火能一直燃烧啊?”
她指的是虚空中漂浮的那抹亮色,火光灼灼,不像是要熄灭的样子。
“这可不是一般的火。”
听阿越如此自信,艾尔西循声扭头看去。
金越咬牙拨开一大抔沙土后,也靠着墙壁侧身坐下,“这可是我用战技点燃的火。”
闻言艾尔西无奈笑笑,只觉说话都耗费力气,扔下沙铲,抻着胳膊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两块饼干,分给阿越一块。
金越凑近她并肩坐下,接过饼干后扯下腰间别着的水壶,因为艾尔西腾不出手,便就着阿越递过水壶的手大口吞咽,但又不好意思浪费,只喝了两口就匆匆移开脸,不肯再喝。
阿越怕她见外,将壶口又往她嘴边送了送,多番被拒绝,也不再固执,转头咽了两口水,顺下饼干。
“多谢你的饼干,活着可真好啊。”
活着确实很好,艾尔西仰头盯着墙壁上闪烁的火光,再偏头看向身旁的人,[疲惫]、[不甘]。
两股力量不停冲撞交织,像那忽明忽暗的光影一样在她心里拉扯。
她不能放弃,那么多困难都克服过了,铁影军都被她亲手杀死一个,这点沙子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妹妹还在外面等着自己,还有那个出卖自己的金发男人,她出去的第二件事就是要找他算账。
就算投靠了铁影军也救不了他。
她还没有倒下,歇过这一程,还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