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凉子自然是不知道发生在中岛樱那边的事情,若是让她听见中岛夫人的话估计凉子很难再维持平时的脸色。
她想着夏油杰估计没有那么快到,也就没有刻意赶路,这时的注意力才彻底地放在了周身的环境上。
拥挤的环境倒是其次,可能是因为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家庭的条件都不大好,咒灵都比其他地方要多的多,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行人的行踪。
或许是因为成为了咒术师可以看到的咒灵实在是太多,她对咒灵的恐惧感较之之前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这种路边上不知道是因为谁小小的怨气而产生的咒灵她已经可以眼睛不眨地消灭掉了。
听着耳边扭曲的惨叫声,鹤见凉子顺手收回了武器插进腰带中。
越发觉得咒术师们真是一群牛马,这个工作简直是没日没夜地在做。
少女叹了口气,走出了巷子。
尽管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个时间点的归家人仍然称不上少,脚步沉重,手里拎着公文包,面上均带着疲惫,没有任何笑意,仿佛已经失去了可以微笑的理由。
更可怕的是,尽管他们如此努力,却依旧只能住在这种危险但房租廉价的区域。
好吧——
每种工作都有所失有所得,咒术师或许危险辛苦,但至少报酬丰富,看看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在心中如此感想,一边默默加快了脚步。
忽然,少女脚步停下,一把抓住了从自己身边擦边而过的中年人的手腕,死死地握住。
男人看她是个女生,以为能够很轻易地甩开,结果脸都憋成猪肝色了,少女的手还像是牢牢扒在他的胳膊上一样。
他气急败坏:“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鹤见凉子冷着声音反问,用力抬起他的手,男人手中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被他给暗灭了:“刚刚手机里在拍什么?”
“什么拍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中年男人理直气壮,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小姑娘,干什么都要有证据。”
气焰嚣张完全不知羞耻,看着就惹人生厌。
但最可恶的是,鹤见凉子偏偏还真的没有什么证据,她刚刚只是稍微瞟到了一点屏幕闪过的微光,手机被他摆出了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显然是对着她的裙底。
“怎么样?难道还想要看我的手机?”男人不屑笑道:“这可是侵犯我的隐私权的!”
他借着法律的借口,有恃无恐。
鹤见凉子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周围也稀稀拉拉地聚集了一些人来看热闹,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
这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大家都活得很清醒,同时也很冷漠。
少女没有指望过有人会帮自己,眼神慢慢落在男人的手上,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拿到那个手机。
什么狗屁的法律,咒术界不就是一个大型的违法集团吗?
男人还在洋洋得意地笑着,周围人的围观似乎让他更有信心,也更加得意,丝毫不为之感到羞耻。
忽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惊呼一声,歪七扭八地朝着鹤见凉子的方向倒过来,少女侧身一躲,同时迅速地拿到了手机。
她单脚踩住男人的脊背,按亮了手机屏幕。
映入眼帘的照片完全不出她所料,她唇角拉平,有些生气,但是更加令人生气的是,男人的相册里不止只有她的这一张照片,其他照片的女主角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被拍了。
栗发少女呵笑一声,一手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昂起头,一字一句在他耳边道:“你就是一个人渣!”
同时一脚狠狠地踹向男人的腹部,男人闷哼一声,显然是痛极。
其实鹤见凉子更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踹过去,后面临时改主意实在是因为嫌弃恶心。
她松开手,男人蜷缩在地上哀嚎。
此时鹤见凉子才有空闲将视线分给人群之中的某人。
刚刚男人的确是因为受到谁重击才会倒下来,普通人看不见只以为是意外,但是鹤见凉子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那是咒灵,是夏油杰放出来的咒灵。
果不其然,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高大的青年显得更为突出。
他轻笑,一边抬手朝着少女打了个招呼,一边走到男人身边,用脚,再次踩在了少女刚刚踹向的部位,偏头笑眯眯地朝着鹤见凉子道:“凉子,做的很好。”
中年男人惨叫一声,浑身冒冷汗,挣扎都没有办法。
夏油杰这才施施然收回了脚,很好地隐藏住了眼底的一片冷漠,他弯腰凑近男人耳边,声音温柔地问道:“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是,是——”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夏油杰疑惑地嗯了声,看起来十分有耐心。
中年男人的眼力见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连忙抽着声音道:“我自己摔跤的,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青年唇角弯弯,用手轻拍了拍他的脸:“很好。”
起身,擦手,笑眯眯地看着鹤见凉子,补上了最后一句建议:“只是要注意做好善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