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守卫的回答依旧斩钉截铁。
太宰治追上来听完了全程,问:“不是说咒灵一般不能离开原来的诞生地吗?”
而且没有外人进出,也排除了有人祓除咒灵的可能性。
“按道理是如此。”
鹤见凉子与夏油杰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想法。
夏油杰先她一步,走在前面,鹤见凉子则是提着剑跟在后头。
“我们先进去查探,安全起见,你最好不要跟过来。”
这句话当然是对太宰治说的,于是少年的脚步适时地停了下来,十分听话的模样。
前方夏油杰的嘴角也勾起了极小的弧度,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想要分辨到底是咒灵自己逃了出来,还是被人在原地祓除的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
判断原处的咒力残秽。
但凡是咒术师使用了咒力,都几乎不能避免地会留下自己的咒力残秽,这其实也是区分咒术师的一个好方法。
夏油杰和鹤见凉子都倾向于认为是有其他人祓除了这只咒灵。
毕竟咒灵要是跑出来了的话,守卫他们可不大可能依旧如此和平与平静地守在外头。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祓除它的人究竟是好是坏。
鹤见凉子好歹当咒术师也当了一段时间了,早就知道不是所有的咒术师都是正派的,那些不干好事的通常被称为诅咒师。
而一位能力强劲的诅咒师,对于鹤见凉子两人来说同样是敌方。
结果不出意料,现场除了鹤见凉子与原来那只咒灵的咒力残秽之外,还存在另外一种咒力残秽。
而这股残秽——
早就已经被凉子深深地刻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是它!”
鹤见凉子竭尽全力想要维持自己的冷静,手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够将剑柄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站起身,剑尖向下,想要往外走去。
夏油杰却先她一步攥住了她握着剑柄的手腕。
“去哪里找?”
毫无疑问,夏油杰也同样认出了这股咒力。
他注视着少女垂下的双眸,眼里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心疼以及努力浮起的理智。
青年的语气冷静:“通过这点残秽无法追踪它的动向,即便现在追出去也不过是在横滨毫无目的地找寻,这没有意义,凉子。”
说到她的名字时,夏油杰的声音已经不可避免地发软,透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所以呢——”
“只因为没有意义,我就要面对杀害我父母的仇人留下的痕迹视而不见?!”
她像是愤怒的小兽,展露着自己的獠牙,以从来没有在夏油杰面前露出过的仇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眼尾殷红,泪水积在眼眶中,又被少女给逼了回去。
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哽咽。
“我不需要这种意义!”
夏油杰猛地一顿,连带着攥住少女手腕的手都在一瞬间松了开来。
鹤见凉子挣开了,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背影孤绝又坚定。
高大的青年默默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少女的声音与记忆中白发青年那冷淡的声线渐渐重合。
他的挚友,也曾在如雨声一般令他厌恶的掌声中,在一片刺目的白当中,抱着可怜的少女,仿佛没有感情的神明一般,冷淡地问他——
意义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在那一刻,一直都说服着自己,很重要。
没有意义的事情,没有必要去做。
但是现在——
夏油杰攥紧拳,紧绷的神色带上了释然,他转过身,逆着残阳,大步追向少女的方向。
去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