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大蛇丸只中意你一个啊。”
“咒印是不能随便使用的,不过,你好像还不会控制咒印呢。”
“如果解放状态持续太久,咒印就会慢慢地侵蚀你的身体,因为你刚好停留在状态一,所以被侵蚀的速度很慢,但如果整个身体都被咒印侵蚀了……”
“你就会永远失去自我。”
“!”
这句话使雪友的神情逐渐严峻。
失去自我……
她盯着佐助的状态,思绪却越飘越远。
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么多年,自从进入剧情后,井野复述的未来几乎都是必然发生的。
所以佐助的叛逃也会成为事实。
他所做的事情代价是很大的,无论是谁,都再清楚不过了。
叛忍几乎不可能被木叶重新接纳,成功复仇以后他又会哪里?他还需要做什么?
或许会像离开大树的树叶,因风而动,随风而去。
即便如此,也要叛逃,得到力量,去复仇,去了结宿怨。
“……”
雪友揉了揉眼睛,眼神落在那方额前刘海很长,少女模样的人,或许同为女子,她对视线非常敏锐,与窥视的雪友对视一眼,嘲讽的笑了笑。
低微的虫子。
明明发现了,却不屑一顾。
若放在平常,雪友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如果不是必须,在她心里力量并非至上。
现在,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
“多由也,怎么了?”
多由也哼笑:“只是发现了一只只会躲在暗处的虫子。”她高声说道:“没必要躲藏了,出来吧!”
已经被发现了,意识到的雪友从暗处缓缓走出来。
“雪友?”佐助震惊的看着她。
雪友望见被单方面凌虐,倚在墙壁上的佐助。
“嗯。”雪友点点头,面上佯装平静,实际上手心里早就冒出不少汗。
她开口说道:“你们是什么人,音忍?大蛇丸的部下?不管是哪一种身份,都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在木叶的村子里吧?不请自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偷听了不少吧,本想之后再解决掉你。”早就察觉到她的次郎坊站在一旁抱臂说道。
鬼童丸倒是对杀人乐在其中,他探出半边身子,“这是秘密行动,被人发现了可不好,不然我们就把她杀掉——”
雪友不自觉想向后退一步,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腿无法动弹。
她只是送件衣服,不会真的要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不用,像这种虫子,想杀多少就能够杀多少。”她的动作多由也都看在眼里,她说道。
左近右近问:“万一她回去通风报信,影响大蛇丸大人的计划,该怎么办?”
“这个队友处置权——自然就得交给宇智波佐助本人定夺了。”
毕竟他们只是引路人,如果当着他的面将他的队友杀掉,他能否归顺大蛇丸,就另说了。
多由也将放在雪友身上的目光移下来,转身朝向咒印力量正在消退的佐助。
她说道:“我们得到咒印力量的代价,就是被大蛇丸大人束缚,我们早已没有自由可言了。”
“喂!佐助,别听她乱说!”雪友大喊。
鬼童丸抬手,一股蛛丝围住雪友,使她发不出声音。
“我的蛛丝里有神经毒素,既然不能杀你,那你就安静一会吧。”
多由也说道:“要得到什么,必须先舍弃什么才行,你的目的是什么?在这种温室般的村子里和同伴互相舔舐伤口?”
接下来,她抛出致命一击。
“然后,忘了吗?把宇智波鼬忘了吗?”
“!”
从神情看出,佐助内心非常挣扎,达到目的多由也闭了嘴。
左近说道:“别忘了你的目的,这个村子对你而言,不过就是个牢笼,这种无聊的关系,干脆一刀两断算了。这样你才能够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我再说一次,别忘了你的目的!”
四个人话已说尽,飞身跃起,化作飞叶,消失在明亮的月光下。
『别忘了你的目的。』
这句话像刻印一样,烙在佐助心上。
我的目的是……
雪友身上的蛛丝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也被解开了。
“佐助!”
她呼唤了他的名字,急忙跳到他身边去,而那个蹲坐在地上的少年没有说话,捏碎落在手心里的一枚叶子,待了许久,他抬头看着雪友,想起那天那个黑发红眼的男人,眼神混浊。
佐助霍地起身,“你回去吧。”
雪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考虑加入他们,是不是?”
“……”
她问:“真的非走不可吗?”
佐助没回答她,径自回了住处,雪友一直跟着他,边走边单方面说教,看着他一语不发收拾行李,再次发问:“真的非走不可?”
“……”
“回答我。”
还是不回答。
“你明知道他们的话是激将法,而且他们刚才那么明摆着不杀我,不就是稳操胜券,知道你会去那!那你更不能去了,去了的话不就中计了!”
佐助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好,拉上背包的拉锁,放在一旁。
雪友盯着佐助放好背包走去厨房,马上从椅子上起来跟着他去,走到厨房门口,迎面撞上他拿着两杯水。
佐助递给她一杯。
“谢谢你还能在紧要关头这么贴心。”雪友坐回椅子上,见佐助坐在自己对面,她扁着嘴,不大想接,很想对他闹脾气,奈何口中干涸,只好她接过水一饮而尽。
“我必须走。”
杯子离开唇畔的一瞬间,佐助终于开口。
“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了,我唯一的目标只有复仇,但是这里没办法给予我复仇的力量。我必须离开。”
雪友捧着杯子长叹:“复仇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啊。”
“你。”佐助直视雪友,“雪友,你和我,其实是不同的吧。你关于过去的记忆完全消失,包括有关宇智波一族,有过哪些亲人朋友什么的,全部都忘了,即使被告知他们是谁,也无法找回那些羁绊与感情。”
在他认真的目光下,雪友无法对此说什么。
“我永远记得那些记忆,并且无法原谅鼬。”
雪友说:“可是,投靠大蛇丸成为叛忍,的确会短时间获得比待在木叶更加强大的力量,可是事态会发展的更严肃,不仅鼬会是你的死对头,日后相遇,同伴也会兵戈相见。如果不仔细考虑一下,这样出了门,就没办法回头了?”
雪友已经算是“根”的人了,还是全新的根,日后一定避免不了处理叛忍的行动,说不定某一天就会轮到佐助身上,雪友刻意找过木叶有关法律完善自己的知识。
她全然了解,如果叛逃了木叶的话,是什么样的真正后果。
不是小打小闹,也不是装模作样。
是真正的被追杀,追杀到底。
裹挟着秘密(木叶)与武器(写轮眼)的叛徒,能飞多远呢。
并非以“根”的成员排除异己,也非“同伴”的虚情假意,而是以旁观者,真心实意的询问他。
“已经很清楚了,非这样不可。”佐助的声音比月光还凄清。
留在木叶,他是不会有任何长进的。
“如果阻拦我的话,即使是身为同族的你也不行。”
佐助毫无留恋,站起身去拿背包。
雪友起身望着他的背影,“看来你完完全全考虑过了自己的选择。”
她走过去,将一直携带的衣服递给佐助,“这个是你在医院留下的换洗衣服,你带上吧。”
“你……”
“今天我来找你,本就是受护士姐姐托付,为了还你衣服,其余的我就不管了,反正你也不听。”
佐助接过,眼前比自己低一头的少女摸着下巴,故作高深道:“真没办法啊,要眼见着同伴日后的路越走越艰难,那几个人说的话……虽有蛊惑之意,但也未尝不对。所以——”
“……”
雪友抬起手,在佐助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加油吧!”
她冲他露齿一笑。
佐助微微一怔。
“你还真是……”
佐助并未把心里想说的东西说出来,但是他略微低头掩盖神情,就已证明了那句话。
『谢谢你。』
“再见。”
出了门去,佐助对雪友说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一路顺风。”
身后传来她的话。
“嗯。”
一直以来,雪友明白自己什么都没能改变。
但是那一瞬间,仅是微小的一瞬,好像又有什么无法被忽视的东西被改变了。
—— —— ——
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就想复仇。
最初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被背叛的不可置信与亲族全灭一样令人难以置信,这股冲击太大,让他甚至在医院里醒来的几天内都无法讲话,他有些呆滞。
医生对他说话,他不愿意回答,每天固定的检查,输液,吃饭,睡觉。
但是,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动起来,动起来。)
可是,要做些什么呢?
学习,练习,交到朋友,比试,获得优胜。
这些都无法获得回应。
以前做这些,会期待得到回应,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期盼回去的家,期盼背着他一步一步走的哥哥,全都没有了。
只有一件事。
迄今为止,自己沉默这些天突然想到了。
还有一件事他能够办到。
把杀害父母、杀害一族、夺走自己一切的人——
对,把哥哥——
——杀了。
那就是复仇。
最初的,被夺走一切的他的愿望,也是目标,就这样成型了。
尽管——这是不被认可的道路。
—— —— —— ——
现在,有人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