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握紧拳头,像下定决心一般。
果然,他没办法装作不认识雪友,没办法不和她建立友情,也没办法遵守和那两个忍者的约定。
「雪友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就算初次见面,也能说出很了不起的话。」
「咦?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瞳孔里泛着水汽。
「抱歉,刚才在商店里装作不认识你。」
「还有,之前你遇到那么多事,我却没在。」
「……虽然有些不合适,可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
——
我曾经与许多人都拥有过羁绊。
但那些羁绊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算距离记忆只有一步之遥。
只是,自我仍在不见成色的沉睡。
——
头很疼,像被灌进去了许多不存在的记忆一样。
雪友挣扎着醒来,基地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紧接着是水月的一张大脸。
雪友吓得从直接床上弹起,向后退了几下,“干嘛?”
水月对她左瞧瞧右看看,确认状态无误后,才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听对方“哎呦!”一声,满意地坐回椅子上。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他双手抱臂,翘起二郎腿,“撑不住就早说啊,我刚把你拉起来,你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在吓唬人这方面你是不是无师自通啊宇智波雪友小姐?”
“我感觉我只是睡了一觉啊。”雪友挠挠头。
“你睡了整整七天,姑奶奶,吓死我了!”水月翻了个白眼,“你都睡到大蛇丸他们回来了!”
雪友看了看浑身绷带,“难怪这包扎手法这么专业……我还以为是你……等等,他们为什么回来的那么快?!”
“一直监视着呗!”说到这个水月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牙,“我就知道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那么多带着起爆符的苦无,早有这种手段不用,非等到咱们快不行了才出手,真是群变态!”
“……这样啊。”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雪友继续问,“那你怎么办?”
“什么啊?”水月的牢骚还没发完,未免有些暴躁。
雪友用能活动的一只手捋了捋额前碎发,“我是问,你该怎么办?你不是一开始就打算从这里逃跑吗?之前在走廊袭击万钧和云奇也是,这次释放实验体也是,你不都没成功吗?那现在该怎么办?你还要怎么跑?”
水月一怔,“你怎么……”
“很好发现吧,从你说过的话……或者,是水箱破碎后,莫名其妙出现的按钮……实验体怎么会这么突然一瞬间全被放出来呢?况且你一脸知情的样子,怎么想都很可疑。”
雪友没搭理水月,自顾自的将视线挪到自己被固定住的一只手臂上,“况且,实验体想逃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就像根的那群人一样,团藏总是以“活到最后的人得到自由”为理由,叫大家自相残杀,但就算最后活下来了,也得不到自由,他们会被团藏下各种限制自我的封印,因为根的人掌握的秘密实在太多了,他们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人离开。
“你不生气吗。”水月见此干脆放弃辩解,问。
“一开始是有点。”雪友说,“因为留下的麻烦太大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但你后来留下来帮我,所以就又消气了。”
“你这消气也太容易了吧?”他失笑。
“本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况且大蛇丸他们也不可能立马回来,基地剩下的实验体,是你善后的吧?”
“那些家伙和重吾一比,简直不在话下。”
“谢了。”
道什么谢?
她的大度简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你没觉得不对吗?你应该生气,对我发脾气,叫大蛇丸把我重新关起来,按你的心情惩罚我,而不是——和我道谢。”
“但你确实帮我处理了烂摊子,要是他们从基地里跑出去,妨碍到附近的村民,我怕是连觉也睡不好了。”
“因为事情的源头就是我!”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搞清楚一点?”
“源头不是你,是大蛇丸,是他把你关起来在先,这些实验体也是他们的杰作,你作为被囚禁的人,想要自由没什么不对的。”雪友平静地说。
“那我为了逃跑,使用的那些卑劣的手段又算什么?被他们伤害的你又算什么?”
“算我倒霉!”她冲他吐舌头。
“……对不起。”他的脸布满愧疚。
雪友摆摆手,“那我原谅你了。”
不过,她不是不能明白水月的做法,就像根的那些孤儿们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团藏使用手段逼迫他们,谁又会想要牺牲掉对方的性命呢?
可悲的是,就连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她为了活命,也用过卑劣的手段。
所以,她能够理解心向自由的水月。
她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摆脱团藏,获得自由。
“总而言之,”雪友说,“水月,你也是受害者,想要自由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
静止几秒,水月败下阵来,他重新窝回椅子上,长叹一口气,“行了,我输了。果然和他说的一样,你就是个烂好人。”
“他?”
水月挑眉,“就是一直站在门口偷听的那家伙。”
雪友向门口张望,才发现门一直都是虚掩着,和门框留了个不易发现的微妙小缝。
“喂!你还不出来吗?”水月冲门嚷道:“我都说了我认输,就不该和你打这个赌,这下好了,我要一直留在这里了。”
“水月,你还真是聒噪啊。”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门被人从后面推开,雪友看清了来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