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尾、桃仁、牡丹皮三味药皆是活血化瘀的功效。
“主子,您情绪不可大起大落,小心着些。”瑶草见她不对劲,连忙提醒道。
阿芙拿出手帕擦拭眼位泌出的泪珠,佟真言一阵懊悔,提笔写下:
‘这些药是奴婢们闻着味道,滤出渣分辨出的,里边味道淡,是份量少被人参气味掩盖,您往后切记忌食,安抚好心情,不会有事。’
这些药有小产和早产的风险,阿芙从有孕到现在已有六月有余,这些药材明显被控制着精准。
绮山算了算日子,“小主子快有七月大,女子受凉会宫缩早产,若太医能够妙手回医定能保下一位。”
早产的风险大,寒凉药材和大补的人参、燕窝、老母鸡一块炖煮,两相交受,只怕身子都要乱了,生产时发生什么意外,还不是太后说了算。
原来如此,阿芙在心中叹道。
她道太后当初为何要将她推举到潇霁光跟前,帝后是相敬如宾,但潇霁光只给足了面子,却没给皇后私下里该有的待遇!
“我以为她会留我一命。”
她知道杜太后手段腌臜,但杜太后救过她不假,她的感激也不假。
“佟姑姑,傍晚风大,难为你跑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绮山拿出钱袋递给她,“今日的事多亏了你,我们主子这会不好见人,你先回去罢。”
佟真言后悔不已,在纸上写下安慰的话离开。
“主子和太后无亲无故,她从前帮衬您迎个体面名声,宣皇帝能不知是好是坏?他们是帝后,是夫妻,利益同体相互提点。现在在您前头的是杜皇后。”绮山一语道破,她话说重了,连补道:“皇后娘娘是个好皇后,宽待下人,恩泽六宫。”
阿芙声音沙哑:“我知道。”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我以为她会变了法子不会再想我腹中的孩子。”
潇霁光和杜太后关系不和睦甚至针锋相对,她起先认为太后是想让她做潇霁光的眼线,到现在这场局面是她弄错了。
阿芙不想就此将自己赔上。
“之前在长信宫奴婢就见她总是往太后宫里跑,后来主子得皇上掌眼收敛一阵子,自主子有孕起太后敲打后又挤了上来,现在更是明目张胆,不加掩饰。”瑶草咬着唇不满。
“再留下去,只会是个祸患。”
阿芙目光盯着半碗鸡汤捂住胸口呕了出来,瑶草和绮山飞快捧住痰盂放在下边,右手边是一盏姜蜜水。
漱口后,鼻尖那抹油腻的气味被姜气味代替,阿芙伸出手推开油腻凝固至白发的鸡汤,捏紧帕子擦拭嘴角的水迹,道:
“和兰珩说,我害喜害得厉害,让皇上在明日的未时二刻到这。”
……
国事繁重,潇霁光的大半的时间都会花在政务和大臣身上。
兰珩呈上一盏参汤,见潇霁光用过半碗,走到花鸟架上逗弄笼子里通身青翠的鹦鹉,他站在帝王身侧低眉顺眼,几次抬头显然有事呈报。
潇霁光逗弄了会,道:“有事便说。”
“是瑶华宫的柔主子。”兰珩说。
潇霁光双手背在身后,“朕是许久没见她了,发生什么事了?”
兰珩说道:“柔主子孕期将要七月,昨日午时便害喜害得厉害。”
“阿芙胎象已稳,太医说过不会有事。”潇霁光眼底透着不安。阿芙一向乖巧,先前都无事,怎昨日突然难受了。
“皇上有半月未入后宫,想来是皇上将为人父,柔主子和小主子都想念父亲。”兰珩温和说着。
潇霁光初为人父,听到父亲二字眼底担忧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高兴,估计害喜是假,想见他才是真。
帝王笑声郎爽:“是,朕有好久没见她,她和麟儿都该生气了。”
……
棠儿照例在未时取走一碗补汤,有时等候的时间会长些,但每日都会在未时二刻送至阿芙手上。
适当金秋,桂树送香卷叶铺地,殿外宫景如画秋风凉爽。殿内一枝桂枝缀满金黄色的花,斜在胆式瓶内满室飘香。
“主子,该喝汤了。”棠儿放下汤碗,站在她身侧说。
阿芙伸出手打开盖子,汤色很清,里边压着些药材,放了半只鸡腿和一块肉。
“我喝腻了。”阿芙淡漠移开视线,重新将注意放在手上的书。
“连着喝了十来日鸡汤,嘴里头都一股鸡味和药味,实在难受。”
棠儿劝道:“这些都是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主子将要临盆,该补的还是要补,您若不想喝,大可放一会再喝也不迟。”
阿芙开口:“我闻这味道难受。”
“主子多少要喝点,莫白费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
“清音阁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婢做主,主子说不想喝,你们各个难不成还想逼着她喝?”低沉醇厚的嗓音顿然响彻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