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两人去和徐亮约定的地方见面。

“这是你定的地方？”苏俊霆看着狭窄街道里的小面馆，破旧的店面仿佛来到上个世纪。

赵明一脸的无辜，“不是我，是徐亮定的。”

苏俊霆没有说话，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和别人聊天的徐亮，他温和的脸庞永远都是笑盈盈的。

赵明立即上前问候道：“徐先生？”

徐亮听到声音转过头，“哦，你们来了，快坐。”

两人在徐亮的对面坐下。

徐亮拍着旁边人的肩，“他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他请客。”

“哇，真是太感谢了，就要两碗牛肉面吧。”

“好嘞。”

“话说，最近怎么都没有召集大家？”赵明主动开口找话题。

“哦，因为我最近有点事情。”

赵明满是胡渣的脸上露出担忧，“怎么了吗？需要帮忙吗？”

徐亮笑了笑，摆摆手，“没事，谢谢你了。”

随便寒暄了几句之后，赵明切入正题，“那个，徐先生……”

“面来咯，各位小心，请慢用。”老板浑厚的声音从旁边出现，端着两碗牛肉面上来了。

赵明小心地递给了苏俊霆，“这家面馆生意不错啊。”

“是啊，在小的时候，我就经常来吃。”徐亮坐在对面笑着回忆那段过往。

赵明点点头，继续问道：“对了，上次的活动怎么就突然终止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义肃他……”

说到这，徐亮就停住了，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赵明立即安慰道：“没关系，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但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永远是你的听众。”

徐亮停顿住，苦笑了一下，“谢谢你。”

就这样，两人也没有探出什么所以然。

但就在晚上，两人在公寓继续调查的时候，徐亮打来了电话。

赵明拿起手机看向苏俊霆，“头？”

苏俊霆点点头，“开免提和录音。”

赵明深吸一口气，“徐先生？”

“是我……这么晚打过来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停顿了一下，“就是……我回去之后就一直想着这件事，很多年了……我都没有和别人说过……”

赵明听着那传来的犹豫声音，“没事的，我一直在听着呢。”

“嗯……其实义肃他有暴郁症的倾向，要是生气的话会变的很恐怖……”

“暴郁症？”

苏俊霆立即打开电脑，查询严义肃有无精神病史，但是并没有任何记录。

“对的，我们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虽然他长得很普通，但是人却很温柔，然而就是那起案件之后，他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也很大，我不忍心看到他这样，所以一直会开导他，但是他却一直狠冷淡的样子。

有一天放学，我和平时一样在校门口等他，但是他没有来，我就立马去教室找他，结果看到几个人都围着在那打他。”

“校园欺凌？”赵明惊讶地出声。

“没错……然后他们看到我就满是嘲讽，拉开了义肃的衣服，露出大片烧伤的痕迹，他们说他是个灾星，是不详的人，问我确定还要帮他吗？”

然后赵明就听到徐亮的声音开始起伏不定。

“然后我退缩了……我真的很对不起他……对不起……看着他们对着义肃拳打脚踢，而我却呆呆地站在旁边，我不知道为什么……都是我的错！”

赵明听着心里也一阵难受，“这也不能完全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最后他被送进了医院……等他醒来后我以为他会怪我，可是并没有，我们逐渐地疏离了……是我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

徐亮沉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后来，我便看到他在小巷口暴揍那些欺负他的人，我清晰地意识到，他变了……

鲜血在他的脸庞上不停流淌，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他如同机器般往那些人身上落下拳头，脸上带着瘆人且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知道，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如果我当时能更加勇敢，更加信任他就好了，所以我现在极力的想补偿之前的错误……”

赵明听完心情极其复杂，而对方不停重复着那些话。

他不禁开口道：“这并不完全是你的错！”

徐亮沉默了下来。

赵明继续说着：“其实你也别太自责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时的懦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懦弱下去，但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找回勇气了，不是吗？”

“谢谢你，赵先生。”徐亮哑着嗓子开口。

徐亮轻笑了起来。

苏俊霆全程像个雕塑一样坐着，冷峻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头？”赵明挂断电话后，轻轻地拍了拍他。

苏俊霆“嗯”了一声，“查一下之前欺负严义肃的人，用他的原名。”

“好。”

凌晨二点的夜晚总是异常的清醒，赵明睁着发酸的眼睛，而脑子却亢奋的不得了。

“头，当时的案件有警方介入，负责人是……”赵明大声和苏俊霆说着，滑到负责人那一栏的时候声音弱了下来，“是刘局。”

苏俊霆眯着的深邃的眼眸，目光看向了当事人那一栏，“刘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