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清爽,芦苇飘摇,云星起站在河堤上向划着乌篷船离他们远去的赵七和安丛芳二人挥手告别。
“再见。”
回应他的是一边手握竹竿划船一边挥手的赵七,至于安丛芳,虽然和他的关系远比不上前者,亦坐在船头向他们摇了摇手。
和赵七安丛芳分开后,在燕南度的介绍和池玉露哥哥随信送来的地图指引下,得知芳原城地处平原,有一条河流贯穿而过。
此河与眼前河流不相通,也是他们会和赵七分别的一大原因。
想在附近买马上路,买不着。
一来二去,只得步行了。
一连走了数日,日日是风餐露宿,云星起和燕南度早已习惯,池玉露身为一个姑娘家,表现出来的适应力极强。
甚至在某些时候,比完全不会武功的少年强上不少。
或许是出于照顾伤号的心理,云星起一路上没少关照对方,二人关系日渐友好起来,盯着走在前方两个亲昵的背影,燕南度面无表情地啧了一声。
一路走来,算是顺利,无论是来抓云星起的抑或是要抓燕南度的,全没遇上,三人平平安安走到了芳原城城外不远。
一条长长的黄土路延伸而去,尽头是一座巍峨城池。
当脚踩上这条不算陌生的道路上,燕南度心下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周围。
芳原城向来繁荣,他之前途径此地,见过不少路人担着各类货物向城门而去。
今日怎么人烟如此稀少?
“那边有个茶摊,我们去喝几口茶,再接着赶路吧。”
不等他想出个四五六来,一边少年的一句话让他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过去。
夏至已过,初秋遥遥,终日里仍是骄阳当空,一瞧见路边有个茶摊,少年一个闪身,迅速占领一个空桌位,嘱咐茶摊老板上一壶凉茶。
茶上得快,他翻过三个倒扣的茶杯,先斟满了一杯茶,对紧随其后坐到他旁边戴面纱斗笠的池玉露:“池姑娘,来,喝茶。”
他的药效果非常好,几日来池玉露勤勤恳恳上药换药,缠住下半张脸的白绷带早没了。
可她上下嘴唇处仍有细微缝线所遗留的伤口,吃饭喝水是不出问题,为避免引人注目,平日里赶路戴上了带面纱的斗笠。
近几日,伤口好得差不多,不细看基本看不太出,不过斗笠戴习惯了,她也没有摘掉。
道了一声谢,女子撩开面纱固定好,笑意吟吟地欲端起茶杯。
手指尖将要触碰到瓷面,一只大手蓦地从她身侧穿插而过,径直把她面前的茶盏拿走了。
“你!”眼中笑意顿时被怒意侵袭,她猛地一回头,抢的人果然是燕南度。
男人不看她,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转而面对少年说道:“茶不错,你多喝点。”
走进茶摊,燕南度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古怪,茶摊内几乎坐满,有几个农夫打扮的人眼露恶意地打量着他们。
他不动声色地坐到少年另一侧,池玉露眼神随他的动作而动,在他坐定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二人因一杯茶闹得气氛有点不妙,云星起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
他将另一个茶杯斟满茶,推到池玉露面前,“来来来,池姑娘,我再给你倒一杯。”
见此情景,池玉露收回自己瞪人的眼神,向少年一笑,“还是你好。”
云星起嘿嘿一笑,先给自己面前的空茶杯斟满,顺便给燕南度拿走的空茶盏倒满,收获对方的一个点头致谢。
来芳原城的路上,是没出意外,只是他偶尔察觉到燕兄与池姑娘之间似乎相处得不太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时二人好像会莫名其妙争执起来,在这种时候,他一旦站出来端水,争执立马会消失。
大概是他们两人不太熟悉的缘故?
在野外休憩作画,云星起忙里偷闲思索过,没想出个什么答案来。
想不出答案索性不想,端起茶来喝完,嗯,茶确实不错,解渴祛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