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
正十忆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老爸两双眼睛看过太多,只用两步就能判断出一个搓澡师傅技艺的好坏。
就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就算学也需要一段时间,更何况眼下紧急情况,被迫赶鸭子上架。
正十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拿起手机,屏幕光晃得刺眼。
拉下亮度条,眯着的眼睛这才睁开,点开长海的聊天框,想问问搓澡手法,又觉得这个点可能不太好。
手指在键盘上删删减减,半天也没打出一句完整的话。
对面忽然发了条消息。
有事吗哥。
正十忆想问的话又不好意思问了,从进澡堂看见长海,发生的一系列事怎么想,怎么尴尬。
对面又发了条消息。
你要是着急我可以现在教你。
正十忆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猛然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这人竟然这么好心?
脑子还在思考,对面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正十忆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长海的俊脸出现在屏幕里,皮肤光滑程度甚至隔着屏幕都能看清。
背景灯光打的很暗,把里面人勾勒的有些性感。
正十忆脑子里想了很久,只有这个词能形容此刻的长海。
长海上半身没有一点遮挡,同澡堂子里看到的一样,肌肉线条均匀覆盖,观感十足。
手指夹着根烟,眼神暗淡掩盖在烟雾下,开口声音喑哑。
“你挺大个老爷们有事就问呗,等你半天一句话都没发出来,我都说了你想学我教你。”
正十忆下床打开灯,回到床上把手机亮度拉高:“这都后半夜了,我不寻思你睡觉了嘛。”
长海抽完最后一口,把手机换了个角度,身后背景很暗,但还是能看出来居住环境不是很好。
没刷大白的水泥墙粗糙不堪,点着的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式灯泡发出来的。
长海挪个地方坐到床上,发出嘎吱响声。
正十忆皱着眉头,脑子里已经知道长海住的行军床,床板又窄又短。
不禁摇摇头,又想起搓澡大爷说的,长海难啊,就这环境能不难吗!
正十忆这下知道长海为什么要帮自己了,这个忙帮完可得好好报答人家。
心里正盘算着给多少钱合适。
长海开口打断了思绪:“你在哪干啥呢?我现在告诉你几个我独家研发的手法,包你老爸看不出来。”
正十忆收回思绪,双眼盯着长海的动作,只见他起身站到床边,弯身凭空对着空气开搓。
“你就不管啥时候,准备动作你就拍两下,一定要注意细节,那就是自信。”
屏幕里,长海脖子一抻,头一扬,眼里手里皆是果断。
正十忆照着他的动作模仿,一板一眼学的认真。
两人就这么隔着屏幕一比一教学,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
正十忆两个眼皮直打架,好赖也是学到点皮毛,屏幕里的长海双眼已经爬上血丝。
人家没少帮忙,刚认识能帮到这种程度,正十忆心里无比感动,忽然还有点心酸。
长海那边又说了几句,尽量让正十忆晚上在带老爸去澡堂,自己还能帮忙说个话。
正十忆连忙答应,心里已经对长海改观。
对方挂了电话,正十忆这才想起给人家转钱,自己从来没出门拜过师,并不清楚行情。
估算着,给对方转了五百,发过去半晌对面也没个动静。
正十忆关灯上了床,看对面还没收,怀疑是不是自己给少了,要不就是人睡着了。
脑子还在转,眼皮已经控制不住耷拉下来。
次日。
正十忆睁开眼,太阳撒了满屋,暖气一烘,整个屋子暖洋洋的,翻了个身还想再赖会儿。
脑子里老爸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正十忆一个激灵睁开眼。
拿起手机怎么摁都摁不开,看着没插的充电线,才意识到昨晚忘记充电了。
下床洗了个漱,回来换衣服才瞥到钟上的时间。
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哎呦卧槽!”
衣服只穿了一半,拿起手机就往外跑,正十忆一口气没敢停。
出了旅馆街上全是人,挥手拦了半天一个出租车都没拦下来。
好不容易拦停一个,正十忆飞速打开车门上车,跟司机说出目的地。
正十忆刚缓了口气,还没喘匀,又提起口气。
出租车汇入车流刚前行没几步,就堵在最大的交通岗上。
正十忆眼巴巴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车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刚下车正十忆就看见车站门口,站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老头。
人还没靠近,对面骂声就飘了十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