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眼,已是洞府的床上。
颜岁岁下意识朝床边看去,见洛寻还在心落下了一些。
洛寻关切道:“醒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颜岁岁扶了扶自己的脑袋,语气仍有些迟钝:“好多了,师尊我这是……”
洛寻正色道:“你昏过去了,在这之前可有感受到什么异状?”
“异状,我——”颜岁岁想说,却发现自己像被施了禁言术。
【不要说。】
这次的声音来自系统,不复从前的轻佻,她甚至嗅到一丝警示的意味。
【我不会害你的,请相信我,小主人公。(^ ^)】
这次的语气恢复如常,可颜岁岁却感觉有些恐惧,说不上来,大概是头一次在立场上有了质疑。
她不清楚,游戏和现实到底哪个才算所见的真实,到底哪个才该值得相信。
颜岁岁不敢去看洛寻,只能踌躇道:“没什么,可能最近修炼频繁的缘故,身子有些疲惫。”
显然谎撒得很拙劣,连她自己也清楚:在洛寻面前撒谎,怎么敢的啊?
颜岁岁看不清洛寻的表情,却能感知他有明显停顿,转瞬后才听到没有起伏的清冷语调:“若是这样,好好休息,那我先——”
倏地,颜岁岁心下一紧,怕失去什么般,一个情急拽住了洛寻衣袖,她拽得很紧就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两人皆没有说话,仅对视着,仿佛要探到灵魂深处。
直至洛寻率先垂下眼眸,看着颜岁岁手上凸起的青筋他没躲开:“我只是回洞府,又不会消失。”
颜岁岁摇头,不仅没有松开反拽得更紧,仿佛如此才能心安。
她惶恐、混乱,只能试图抓住眼前所见。
洛寻眼眸晦暗不明,甚至带了不易察觉的危险:“你确认,不放手?”
颜岁岁瑟缩了下,只是依旧没完全松手。
于是难以置信,洛寻竟躬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划入她指缝之间。
十指相扣下,暧昧的发烫。
可他语气却又冷静地像局外人:“还是说想要我这样?”
明明是清冷的,颜岁岁却如触到岩浆,灼烧下,她只能立刻抽离了手。
脑袋乱成浆糊,心跳也跟着如雷击,一发不可收拾。
她好像突然生病了。
“岁岁,我不会离开,我永远会是你的师尊,师尊……自是要护着徒弟的。”
“至少——”他意味深长,“在羽翼丰满前。”
洛寻离开了,直至鹿久前来,颜岁岁都没回过神。
她摸着鹿久脑袋,思绪早已飘远。
颜岁岁回味着洛寻的言语和动作,所谓十指相扣还有不会离开根本不是出于暧昧,更像是警示,他在点醒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永远是师徒。
师尊就是师尊,徒弟便是徒弟,再怎么亲近也终归该隔着一条线。
她可以去尽情依赖洛寻,洛寻也可以永远做她的后盾。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再多便是逾越。
她不是早该知道?或许正如雏鸟印随,总会把第一眼所见到的活物当作母亲去依赖。
可真是这样吗?倘若第一个见到的不是洛寻呢?
她不知道。
但总觉得换一个人就不会这样了,只有洛寻会让她下意识想去依赖。
生气,好像所有人都在出口,只有她一人在迷宫。
凡是沾染了感情一切就会变得麻烦。
颜岁岁停下抚摸鹿久的手,语气不善的用神识交流道:“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
【啊呀,不是说了为你好吗?】
“别给我在这儿打太极,我完不成任务你也会很苦恼吧?难道我们不算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颜岁岁觉得就该态度强硬些,否则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敷衍和被蒙在鼓中。
她本就是被动进入这个游戏的,更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至少该有的主动权她要掌控,绝对不能只被系统牵着走。
【……】
被颜岁岁抓住利害关系,系统停滞了下,终于肯好好说话。
【好吧,其实本意是想让你多有点游戏体验感,但现在看来,战线也确实拉得长了些。】
【实话告诉你,你今日所见异状是受到了攻略对象的影响。我不让你说,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变故。你也知道,江熠是个危险分子,你觉得洛寻若是知道他对你产生影响,会轻易放过吗?】
颜岁岁突然觉得脑干被烧着了,这信息量有点大……
她挑了重点问:“你说攻略对象?那既然我受到了他的影响,是不是正说明他就在附近?”
【Bingo,所以我说了,要自己探索才更有意思啊,完成任务的同时也不失乐趣和代入感。】
有意思个毛线,她才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
系统太恶劣了,明明知道很多信息却又不公布,像个乐子人一样耍着她玩。
若不是被它骗的死不了,她早不干了。
去他的任务目标,谁爱攻略谁攻略去。
趁着这个机会,颜岁岁打算获取更多信息。
她真的很在意当时江熠所说的“同类”是什么意思。
那种毁天灭地的终极大反派和她是同类?开什么玩笑,颜岁岁觉得她心理还是相对健康的。
嘶——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有时候她也希望这个世界快点毁灭。
烦死。
【同类?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江熠?(0.0?)】
“呵,不知道?我怎么觉得你又在装模作样骗我?”
【我没有!我不是!\(o□ o|||)/】
这个世界还是早点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