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黑暗笼罩,它们化身为触手样的藤蔓将四肢缠绕,那股力量压制上来,涌动黏腻间似想将人彻底支配。
熟悉的触感,讨厌不起来,曾避之不及的现如今昼思夜想。
她放松下来,于混沌中选择去靠近、拥抱、感受。
很快,冰冷不复只剩温暖。
柔软的一团紧贴着,直至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没错,同类。
他是她的。
身体、灵魂、意识,他所有的一切,好与坏全都属于她。
……
颜岁岁睁开眼,朦胧间从模糊到聚焦,就见自己喜提囚禁大礼包——手腕被绑着,脚踝连着床尾,像只打包好的粽子困在名为床铺的礼盒中。
此般情景过于熟悉,颜岁岁顿时想起曾对江熠做过的那些事,该说不愧为夫妇吗?连这方面都如出一辙,捆法也惊人的相似诶,相似到不知谁先学的谁。
唯一不同就只有身份对调,以及他用的绸缎而非铁链。
这绸缎柔软细腻不伤肌肤,看上去倒很好解开,但暗里却充斥着江熠的支配之力。
有这份力量在,越想着挣脱,束缚便越紧。
人如深陷沼泽一般,插翅难飞。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但在绝对力量下,那就是二般情况了。
现在的颜岁岁能轻易突破束缚,所谓支配在神力面前本就不值一提。
即便回溯时间会压缩神力,但那也始终是神力。
也就是说,江熠不觉醒怎样都得被她压着。
当然,觉醒了也得被她压着。
这是他的宿命,也是奖励。
她的小狗有点坏,但很乖。
颜岁岁多少能猜到被囚禁的原因,无非是某只小狗醋劲大发对昨夜之事耿耿于怀。
不过也是,初尝情事,满心欢喜地交付身心,结束后却发现对方竟是个已婚的,已婚就罢了,还一脸无所谓,大言不惭说出什么两个都喜欢,这换谁谁能接受得了啊?
此般恶劣行迹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渣女骗身又骗心嘛!
这么看,如此囚禁好像都算轻的了……
毕竟换作是她早当场翻脸下手了,还搞这些小动作?背地里“阴暗爬行”什么的可不是她的作风。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对待一只醋坛子打翻的黑化小狗呢?
当然是——
换种方式继续啦——
所谓以毒攻毒、以恶制恶。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主人,先要做的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牢牢掌控住项圈。
颜岁岁很快就有了鬼点子,而可怜的小狗尚不知又要被坏姐姐玩弄于股掌之间。
脚步声由远及近,心跳音加速跃动。
终于,四目相对。
他赤色眼眸不似昨日初见光辉流转,徒留一汪暗河深不见底,那里藏着太多未尽之言。
而她也不说话,只是弯起眼角,无辜间偏又含了几分莫测,叫人看不清是手无足措还是欲擒故纵。
江熠:“……”
颜岁岁:“……”
好像过了很久,可两人的嘴巴就和被缝上一样,只剩交汇的眼神的在“战斗”。
某只小狗怨念地眯紧眼,越看眼前的渣女越觉得忿忿不平。
为什么她能如此若无其事?明明昨晚……
她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的可恶至极……
心里的酸水不断往外冒,江熠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先败下阵来:“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颜岁岁转了转眼,缩回被绑的手腕,不假思索:“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江熠脸瞬间黑了好几度:“……”
颜岁岁见状,暗自偷笑,又伸出手腕转而道:“好吧,人和心都是你的。”
结果江熠脸又黑了好几度:“……”
“骗子。”他冷哼一声,语气尖酸刻薄起来,“呵,该说真不愧是同时喜欢上两个人的姐姐呢,难怪说谎话从来脸不红心不跳,这又是你骗我的第几个谎言?”
颜岁岁委屈地撇撇嘴:“我哪有?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尤其是方才那句,真的不能再真——”
“哦?”江熠挑眉,“得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那确实挺真。”
颜岁岁:“……”
二分之一的概率,非要选那个假的吗?再说明明就有很强的指向性。
颜岁岁嘴撇得更深了些:“你故意的吗?明明是‘人和心都是你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熠眉头紧蹙满脸写着不信任,他拽过绸缎拉近两人距离,犀利的目光紧锁上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颜岁岁大胆迎上去,笑意盈盈的眼睛里藏着引诱:“那你可要听好了哦——”
她突然凑近,声音婉转而娇媚:“江熠哥哥,我人和心都是你的。”
江熠呼吸停滞,气息不稳:“你叫我什么?”
颜岁岁眨眨眼,语调更娇:“江熠哥哥~,”她轻笑一声,“怎么?想听我再多叫几遍吗?”
江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