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情翻白眼了。
华元芽此刻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身体僵硬,一丝一毫的动弹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沉重的铅块所压,四肢百骸传来的沉重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他能动。
可其他人呢?他们是否能挣脱出来。
汗沿他的额头滑落,与海水混杂在一起。
华元芽的眼神中充满了懊悔与无奈,心中暗自咒骂着:“早知道如此,不如当初一鼓作气,将蛇妖逼进其他妖魔领地呢!
那些所谓的虾兵蟹将,即便数量众多,手段残忍,又怎能与这眼前的诡异景象相提并论?”
回想起之前的选择,华元芽不禁感到一阵苦涩。
他原本以为,这个没有妖魔控制的未知地盘或许相对安全一些,至少不会像其他领地那样充满危险。
然而,此刻的他却发现他们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诡异境地,这里的力量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本是统帅级别的蛇妖屡屡逃脱,现在成了半步妖王的层次。
迷雾让他们难以出去,戏台救出蛇妖,蛊惑着其他人的意志。
华元芽试图用捂住众人的口鼻,或强烈撞击的方式让众人醒来,通过阻断呼吸,或许能够激发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从而打破专注看戏的状态。
但…没用……
根本没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变得越来越狂热,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怎么办怎么办?
……
蛇妖,不,现在应该叫她银素贞。
她白发如瀑,倾泻而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见她的脸庞年轻精致,如同精雕琢的鹅蛋,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感。
见她的面色却惨白如雪,仿佛从未见过阳光,但在那惨白之中,却又点缀着几点殷红,如同盛开的红梅,为她增添了几分妖异与神秘。
听她台上轻启朱唇,吐露出那如丝如缕的声音时。
千年之前,她的祖先被封印,表面上是人妖两别,实际是因为与净土外的人产生了情谊,以污染净土的名头被冠以了罪名。
而那不洁之人,在死去之前 ,将他进入净土的地点告诉了祖先。
祖先她派后面的蛇辈们寻找机会,前来接收他留下来的东西,可以去往不必担忧人妖两异的世界。
事实上,这里确实也有他给后辈蛇妖的血脉机缘。
只可惜,前几代蛇妖太不争气,要么被别的妖族剥削压迫,要么被人类追杀,变得实力弱小。
到了她这一代,有了碎星之力,才找着机会,突破了妖族领地和人类边境线不同的封锁,来到这里完成了遗嘱。
只待她演完这出戏,接上当年的仪式,便可以直通外界,逍遥自在。
……
我,林预制菜,一个来自溯语厨邦的厨师,已经在净土里生活了五十四年。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里太安全了,哪怕有妖魔和揣怀恶意的邪法师。
对比起外边,也好上不知几倍。
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于是我就近找了个沿海城市居住了下来,加入团队干起了本职工作。
原本的能力也被封印和压制,逐渐感应不到。
但当我踏上这片海域,看到那座漂浮的戏剧台时,我知道,我的报应来了。
净土要我出去。
它要我回去。
借助这只蛇妖的手,将我推出净土。
我在渐渐地恢复属于之前的力量,不属于净土的力量,越靠近恢复的越多。
不愧是剑仙,强如怪物,这么多年了还能保持平衡,结算因果,维持秩序。
哦不,并非怪物,怪物怎么比得上他一根。
……
阴沉海域,被迷雾笼罩漂浮的戏剧台,孤零零地立于阴沉的海面之上。
戏剧台的正下方,其实是一片奇异的海中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却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宝藏。
乐声消失,戏台仿佛失去了支持的力量,轰然下坠。
戏台拼命地下沉,连带这片水域一同落入海中,宛若丢进池塘的玻璃球。
海水疯狂流,涌动着,包裹着,下沉着。
雾气就好比电饭煲的盖子,狠狠地压在了海面上,将原先这地方的异常全部掩盖住。
碎片般的岩壳漂浮在海中。
这些岩壳仿佛是从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坚硬盾牌,抵御着岁月的侵蚀和海洋的冲刷。
这里的寒冷,更是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海水中的温度低得惊人,仿佛每一滴水都蕴含着刺骨的寒意。
五十米。
“玻璃球”外的景色极速变换,说明他们在飞快的下降,急剧下沉,只有一种情况,他们处于海流中。
也许极强的冲击力就充斥在这个玻璃球的表层。
直接出去?开什么玩笑,血肉系法师那堪比装甲车的躯体敢迈出去半步都给你扬了。
“不是,哥们以为你是丢石头你给我整个海洋抽水马桶……”
难怪其它地域的海妖们都不敢在这里面徘徊,这海沟下面的是海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