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若拍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讲道:“我都明白的,我娘亲多美啊。”
北辰一打不得,二说不过。
那我走总行了吧。
星若望着北辰消失的背影喊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谁都不会说的。喜欢就是喜欢,谁也管不着你。”
她大胆直白的发言,让他哑然失笑。
洛尘问道:“要是你爹爹知道北辰的事,你该如何?”
星若不以为意道:“爹爹不是不知道吗?”
云罗宫中只有星若一个人,她整天都忙地脚不沾地,顶重要的一件就是熬药。
将整个大殿和偏殿全都清洁一遍,洗干净晾晒好衣裙被褥,全都收入柜子里,白日里忙完这些后,再点灯熬油地到厨房里熬药。
她盯着炭火上的药罐,不时翻一翻药材,盯着盯着就忍不住打瞌睡。
可是她不能睡,千万要挺住。
龙族扬眉吐气的关键就在这一碗碗的药汤了。
腰好酸啊,背好痛啊,还有眼皮越来越沉。
泠夜正在站在一艘乌木船上,手里握着一把朱色的油纸伞,天空中撒下细盐般的小雪粒,湖水的表面都已经结成冰,只有船所行之处才能看到湖水。
撑船的老伯头发花白,穿着蓑衣,背后扬起长长的大尾巴,精神矍铄地摇动着一根青竹篙。
老伯喝出一口热气道:“小少爷,外面冷,到船篷中去避避吧。”
泠夜突然感到手脚僵硬,一时没站稳,差点跌到湖水中去。
老伯声音洪亮道:“我就说你身子弱。小少爷,你怎么也没带个家仆,一个人赶路辛苦,你受不了的。”
泠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星若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大步走到船头,接过青竹篙道:“老大爷,我来撑船吧。”
老伯笑呵呵道:“小少爷,不要逞强。要是跌到湖里,可是要生病的。”
老伯只当小少爷面子上过不去,拜拜手拒绝。
泠夜坚持道:“我可以。”
老伯拗不过他,只好一个人坐在船篷中,将旱烟拿出来,点上吸两口,还不忘叮嘱两句:“要是累了,你就喊我啊。”
星若迷迷糊糊间,闻到鼻尖传来一阵糊味儿,猛然睁开眼,发现药汁都快熬干了,连忙将药罐拿下来。
一着急,手就被烫伤了。
她也不敢扔药罐,只要忍着疼,呲牙咧嘴地先放好。
好烫啊,感觉手指头都熟了,连忙甩着双只手。
泠夜也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手掌通红一片,手中的青竹篙就脱了手。
他慌忙去抓,一不小心整个人跌进湖里。
老伯担心地望着湖面,发现泠夜冒出冰面后,才放下心来,出言挤兑道:“哎,老夫说什么来着。面子那有命重要啊。你快上来吧。”
泠夜全身湿哒哒,披着老伯的狗皮毯子,冻得鼻涕直往下流,接连打了两三个响亮的喷嚏。
老伯摇摇大尾巴,道:“得,生病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翌日的云罗宫,星若照着水镜中的自己,手掌被绑成粽子,所以行动多有不便,发髻潦草了些,衣服的腰带系地有点松垮。
但是她眼睛闪亮亮,整个人都充满希望,学着洛尘的语气,道:“你很快就可以恢复灵力了。”
星若一出场,学子们立刻注意到她。
没法不注意,手包成粽子还来上课,要不要这么勤于学业。
羽希目光中都是疼惜,道:“你这是怎么了。还疼不疼啊。”
星若举着两个粽子,笑容腼腆道:“还好。还好。”
熙川也过来打趣道:“双手跟熊掌似的,造型怪别致的,你那个小跟班没来啊。”
博鸿馆今日的执教是摇光上神,他本来握着一本棋谱,努力研究这一步棋子如何落子。
他抬起头发现学子们进入学堂,羽希双手搀扶着星若,两个人落座后,羽希帮她重新挽了发髻,将腰带整理好,眼睛里透着亲昵的情分,这一切做完满意地点点头。
原来龙族公主和鲛人族公主的关系,没有传言所说的水火不容嘛。
他将棋谱收起来,开始传授今日的课业——对敌剑术。
学子们每人需要从剑池中召来一把未开刃的玄铁剑,两两对阵练习剑招。
星若的手很痛,但还是十分欢喜地排队,目光中满是期待,等到她来到剑池,脸都憋紫了却迟迟没有动静。
羽希只好暗中助力。
她再次尝试催动灵力,好不容易碰上一把玄铁剑出鞘,她欢喜地伸手接过,剑尖直接掉在地上。
这也太沉了吧。
手腕根本就用不上力。
熙川站在她后面,催促道:“你不会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吧。”
星若咬着牙,道:“我是手痛,好不好。没想到这么倒霉,今天学剑术。”
黛慕嘲讽道:“谁知道你不是故意装的。龙族也不过如此嘛。连把剑都拿不起来。”
羽希单手握玄铁剑,将星若的那把也握在手里,道:“小若,我们走,不理他们。”
星若跟在她后面,不敢置信道:“羽希,你不觉得玄铁剑重吗?”
羽希笑地温柔,梨涡浅浅,道:“还好。”
星若的自尊心严重受挫,鲛人族的灵力浅薄,修炼也十分艰难,而龙族却天生灵力强大,是睥睨六界的强者,竟然连一把小小的玄铁剑都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