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意来的吧。

君衍欲哭无泪，道：“羽希，我是清白的。”

魔女整理好衣衫，依旧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道：“你谁啊，坏了我们的好事。”

君衍退后两步，正色道：“我们之间没事。”

魔女委屈道：“郎君，你吓着妾身了。”

羽希冷哼一声，道：“清白两字，你也配。我呸。”

君衍爆哭。

梵净湖边，没有莲花的身影，只剩下一池层层叠叠的碧叶。湖水平静无波，连萤火虫都不见了踪影，处处透着落寞和沉寂。

一如君衍此时的心情。

君衍委屈到不得了，双手紧紧握着春晓扇，憋了半天，憋出了两颗无比饱满的眼泪。

“说我不清白。我怎么不清白了，我至今都是完璧之身，好不好。”

“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呸我。什么人啊。”

他一颗坚强的小心脏此刻全线溃败了，可以忍受兄长的夺权，可以放下朋友的轻视，但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留有最后一分骄傲的。

现在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我到底哪里惹你了。我不活了。”

泠夜本想找个清静之地，好好理清思绪，大哥用自己的性命为他铺路，星若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两个人都是无法放手之人，血咒之术要不要解，此事一度让他进退两难。

正在伤心之时，耳边却聒噪不已。

泠夜忍不下去了，喝道：“你吵什么吵。”

两个被生活毒打之人，见面了。

君衍吸了吸鼻子，道：“我哪里吵了，魔界是你家开的，你管什么宽？”

泠夜腾地站起来，道：“再吵嚷，把你扔下湖去。”

君衍眯着眼睛瞧，看清是泠夜这个可怜虫，也不退让，道：“你是魔尊了不起。我还是以前的天帝呢。我就吵，我吵死你。以后六界都安稳了。”

泠夜瞬行到他面前，瞧着他脸上火红的唇印，讥讽道：“羽希没有说错，你要是清白，这世间就没有不清白的了。”

一句话，戳了君衍的肺管子。

君衍立刻反唇相讥：“你呢，星若是多倒霉，才会喜欢上你。好端端的龙族公主，现在被封印在冰粼湖下，孤孤单单。还是我大哥和星若比较般配。”

泠夜顿时火冒三涨，两个大男人直接动起手来，谁也没用法术，拳脚招呼虎虎生风，看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泠夜给君衍两拳虎鹤双形，君衍还泠夜扫堂腿加剪刀脚，脸面什么都不要了，黑手也没少下，越打眼睛越红，从岸上滚到湖水中，扑腾的水花四溅。

等到最后，君衍紫红着一只眼睛，死死咬着泠夜的肩膀，泠夜的鼻子都打出血了，还紧紧揪着君衍的头发。

两个人谁都没占到半分便宜。

泠夜冷脸道：“数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开。”

君衍是神族，心思到底单纯些，果然不再咬泠夜的肩膀。泠夜找准机会，再次出手，给了君衍一个窝心脚。

君衍在湖水中直接仰面倒下，他扑腾了两下，再站起来时，怒气值直接拉满，将袖口往上撸了撸，骂道：“不讲信用。今天，老子打死你。”

泠夜伸出一只手制止道：“龙族要进攻神界了。你留点力气吧。”

君衍马上冷静下来，瞧着泠夜已经转身上岸了，他连忙追上去，道：“泠夜，我们不打了。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泠夜身上水哗哗的落，一只靴子早已不见踪影，他仰面躺下，望着同样惨淡的月光。

君衍也追上岸，他将腰间挂着的莲蓬扯掉，递给泠夜道：“泠夜，我们合作吧。”

泠夜显然不想搭理他。

君衍闷闷地坐下，开始一个个地剥莲子，说：“泠夜。我要回神界了。龙族的青玥夫人和我有仇，她是去找我的。洛尘一直扶持星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泠夜，如果你承诺魔族不趁机攻打神族。那我也向你保证，从今以后，神族不会向魔族宣战。好不好。”

泠夜睁开眼睛，却只是望着黑压压的夜空，没有回应。

君衍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解除星若的封印。打开血咒之术，需要施法者用自己鲜血为引，就算你是魔神转世，也必定要舍掉半条命。如果有我的承诺，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

泠夜坐起来，目光沉沉道：“我能相信你吗？你是洛尘的手下败将。”

君衍急了，脸白了白，道：“泠夜。论灵力智谋，我确实不如兄长。可是在运势上，我绝对可以胜过他。兄长不是坏人，只是想要一个可以长久陪伴他的人罢了。”

泠夜冷哼道：“洛尘用摄魂术控制星若，手段卑劣，我一定会杀了他。”

君衍继续埋头剥莲蓬，又一次装鹌鹑了。

兄长也有不地道的地方。

情之一字，最是销魂蚀骨，谁能独善其身呢。

他问道：“泠夜，我们合作吧。星若是龙族，六界一旦发生战争，她就一定会上战场。难道你希望，星若像她父亲一般，死在战场上吗？”

泠夜目光沉沉，道：“如果现在进攻神界，是最好的时机。看来，龙族确实背叛了神族。我倒是要谢谢你。”

君衍立刻急了，道：“泠夜！”

泠夜语气凉薄道：“我没有理由放过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