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慕乐和常待的画室门口被挂上了一个牌子:【二六届油画艺术特长生专用画室】。
那铜铝牌子十分醒目,四边都雕刻了与校徽相同的花纹,几乎跟学生会会议室、教职工办公厅外的牌子无异。
普通学生经过时还不怎么注意,可一些学生会成员看见后便立马留了心眼,回去一查看,发现一六届的油画类特长生竟只有一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学生会内部也是个八卦小圈子,仅一个上午,大半个学生会都传遍了A区教学楼一楼画室挂牌的奇事。
竹雯连门都不敲了,大迈步伐甩着马尾辫闯进会长办公室,双手狠厉地拍在红木办公桌上,大声质问学生会会长:“你在做什么!?怎么可以随便给一个教室挂上这样的牌子!这根本就不符合规矩!”
“你这是在以权谋私、带头破坏规矩!”说着竹雯又连拍办公桌两下。
融旭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喘过几口气冷静下来,才开口说道:“你觉得我有可能会为一个教室连夜赶制这样一个牌子、再一大早跑去把它挂上吗?”
竹雯咬了咬唇,语气已经平复许多,问:“不是你差人做的吗?”
融旭坦然地与她对视,说:“理由呢?我这么做的理由呢?我是经常去那个画室没错,但是挂上那样一个牌子对我有什么意义吗?即使没有那个牌子,我依然可以去画室。”
“可是、可是……”竹雯扶了下额头,不知是不是刚才跑急了头晕,稍微缓了一会儿,她说:“那个艺术生不是你的朋友吗?”
为了朋友这样做,给予朋友独享专属教室的特权,这不就是一种以权谋私吗?
融旭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竹雯会说慕乐和是他的朋友。
“就算如此,”融旭承认了“朋友”这一点,“我也没有能力一晚上就给画室申牌制牌挂牌。”但他否认画室门口的铜铝牌是自己的作为。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副会长莫承泽拿着一份大号信封走了进来,竹雯回头瞥见,立马将鬓角的头发撩至耳后,而后低着头缓缓退到一旁。
融旭眼角余光浅浅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莫承泽径直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封有印泥的大号信封双手递予融旭。
金红色印章,这是培鹰学院理事会的信封……
融旭接过后不露形色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爽利地将信拆开。
他把里面的硬纸片的特批书取了出来,盖章上面还有理事会会长的签名。
融旭大略看了下这张特批书里简短两三句话的内容,心中对慕乐和的“渠道”背景已然明了。
他转手把特批书递给莫承泽,莫承泽没有丝毫犹豫便把它接过来看。
“画室是理事长的意思。”莫承泽看着手里的特批书,默默念道。一旁的竹雯听到话语后猛地转头看向莫承泽,而非他手上的那张材质特殊的硬纸。
融旭撑开看信封,取出里面折叠的一张纸,他将它展开,上面也只用墨水书写了几句话:慕乐和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在这所学院里愉快地学习、生活。
工整带笔锋的字体倒映在融旭的虹膜上,他眼珠左右转了转,随后缓缓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