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蓦地响起“哐哐”两声。慕乐和转过头,看向被敲响的玻璃窗。
玻璃窗后面站着的正是他班里的邻座贺高驰。
“有事?”慕乐和将紧闭的窗户打开,问。
在玻璃窗打横滑开的一瞬间,窗外的人突然怔了一下,原先挂在脸上的爽朗笑容亦在瞬间凝固。
贺高驰鼻子一耸,抿了下嘴,问:“刚才有谁来过吗?”
慕乐和以为他消息灵通,从一些喜八卦的同学那里知道自己要被表白,这会儿是好奇自己的回应表态才问了这话。慕乐和懒得墨迹,干脆道:“有啊,一进来就关门表白,我都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就直接拒绝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哪个词触到了贺高驰的神经,他双手猛地拍上窗台,视线越过慕乐和的肩头看向画室紧闭的门,随后又与面前隔着半道墙的人对视,语气里满是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哈?”慕乐和第一次见他如此状态,十分出奇。
贺高驰伸长手臂用力抓住画室里的人的胳膊,咬牙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慕乐和被抓得生疼,很快便回过神,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在看清贺高驰面上的表情后,慕乐和立马就意识到:原来这个人也把自己当omega了。
“我不是omega。”慕乐和搓了下发红的手臂,皱着眉说。
闻言,贺高驰像是被施了咒,两只代表歉意与挽留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臂卡在了玻璃窗截面中间。
“啊、呃?”他的嘴还能动,但空白一片的大脑只让它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慕乐和皱着眉,语调无波澜至透出一股冷气道:“怎么,我不是omega你很失望吗?”
“有一点…”贺高驰睁大眼睛,吞了口口水,说,“惊讶吧。”
紧接着,他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慕乐和,问:“所以、你是alpha?”
慕乐和没答话,他张了张嘴,然后又合上了嘴,极为缓慢地点了下头。
他对贺高驰的疑问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慕乐和心想:连贺高驰都认定我是alpha的话,之后应该就不会再有傻壁alpha跑来表白了吧。
贺高驰面上挂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人却仍旧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好了,现在你八卦完了,也知道我是alpha了,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慕乐和抱着手臂努着嘴对窗外呆滞的人问道。
就在慕乐和伸手关窗时,贺高驰忽然以手掌推挡窗户铝框。慕乐和惊诧地看向他,贺高驰眼烁星光,语气高昂道:“那、你要和我一起加入足球社吗?”
什、什么足球社?这话题跳转是个什么鬼?慕乐和疑惑地眨了眨眼。
贺高驰舔了下唇,继续激动道:“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进个运动社团玩,刚才经过足球场,正好看见有人在踢球,那一大脚射门贼帅气!”说着,他后退两步做了个模仿射门的动作。
刷完帅之后,贺高驰又立马扑回窗边扒着窗台道:“你看你,又白净、胳膊腿又细,一看就是常年宅在家不运动,难怪会被误认为是omega!不如跟我一起去跑跑步、踢踢球,既锻炼身体又长肌肉!听说加入足球社的alpha都特别受欢迎哦~”
慕乐和沉默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你手不痛吗?”
贺高驰看了眼慕乐和,随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撑在玻璃窗轨道上的手。
“啊?哦哦,谢谢啊。”他确实是压错地儿了,一会儿手心得出几道红杠。
只见贺高驰双手撒开,他面前的玻璃窗就即刻“砰”一声被快速拉上。
画室里,慕乐和朝紧闭的窗户背过身,一手叉腰一手扶额,默默在心里吐槽:什么白痴alpha,脑子有病吧。
那天中午站在一楼画室窗外,贺高驰的脑子确实有那么十几秒陷入了一片混沌。
在慕乐和开窗那会,一股属于alpha的浓烈的信息素忽然扑面而来,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他以为是画室里进了什么破格越矩的人,担心慕乐和会被那人浓烈的alpha信息素给刺激到。结果他白担心了——慕乐和居然也是alpha!
被那样浓烈的信息素包围,慕乐和还跟没事人一样,贺高驰理所当然地就把画室里飘出来的信息素当成了慕乐和的信息素。
虽然贺高驰觉得那味道怎样都难以对上慕乐和的脸,但更令他费解的是:慕乐和为什么要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画室里放那么浓的信息素?
思来想去,他只能摇着头,以“搞艺术的怪癖多”作结。
下午第一节课的课前预备铃响起时,贺高驰撑着头盯着刚回座位的邻座看得出神。
“还以为会是月季、薄荷之类的味道……”他自言自语地碎碎念道,也不知心里想的信息素气味是属alpha还是属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