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伦出现后,整个拍卖的氛围突然变了,宾客们对这幅画的热情空前高涨,一只只手快速举起呼应加价:
“十万!”
“十二万!”
“十五万!”
“十五万八!”
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欢乐插曲:“你这人怎么这样加价!”“人家融小姐一开始说了涨幅不限嘛!”“老兄你手头紧直说啊!”“嗐,我寻思捧个人场,给画的有缘人让路!”“有你这么让路的吗?”
争端很快被另一声“二十万”的报价打断,众人看到再次报价的徐伦,纷纷再次仔细打量上方男侍手捧的画作,赞叹道:“徐伦先生好眼光,慕知之女士的画确实值得!”
他们知道徐伦收藏了许多慕知之的画作,甚至在家里就能办一个慕知之个人画展,可以说徐伦就是慕女士的头号粉丝。不过慕女士作为画家已经隐退了好久,市场上几乎没有她的新作流出,许多人心想着如果能把慕女士的画拍下来送给徐伦,那指定错不了,就算拍不下来,也是给徐伦的品味捧了一股,所以都积极参与了拍卖。
在徐伦第二次喊价后便没人再继续抬价了。本该是这场舞会主角的融荇此时尴尬地站在楼梯上攥着麦,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离她而去,那盏由视线构成的“聚光灯”落在了一个糟老头子身上,他们不再为她的生日而欢笑庆贺,而是为一个突然冒头的糟老头子送去掌声,提前预祝他拿下喜欢的画家的画。
真可笑啊,那个什么慕知之到底是什么画家,根本一点名气都没有,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虽然有可能是她孤陋寡闻了,但、有名的画家的画怎么可能出自融旭的包裹?!
融荇不服,她咬了咬下唇,憋住一口闷气牵起微笑道:“现在最高的报价是二十万,有没有更高的价格呢?如果没有那么这幅画的归属权将由敬爱的徐伦先生……”
虽然很不服气,但她知道徐伦并非什么糟老头子,他是在场为数不多的真正的位高权重者而非趋炎附势者,所以她一个小辈只能顺从地将自己主动担任的主持工作继续进行下去。
话未说完,居然有更高的报价出现了——“二十三万。”
融荇朝徐伦摆出的手僵住了,她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珠迅速瞟向报价人,是一位女士。
“菲林女士…”“贺夫人啊…”“菲林女士要跟徐伦先生竞价吗?”
众人的话语传进融荇的耳朵,融荇双眼瞪大,在心里嘴角已经抽动数遍,想:为什么一幅这样的破画能让两位名贵争起来?
菲林女士的家族背景暂且不提,要知道,今天这场舞会的全部鲜花布置全部都是由她赠予提供的,而且菲林女士又是贺家的女主人……贺家、贺氏集团近年发展迅猛,融家和贺家的合作一直不多,这次舞会爸爸就是想借机会拉近两家关系寻求合作契机,所以才邀请了菲林女士……
“哦?”徐伦回头一看,笑了笑,第三次举手,“二十五万。”
菲林女士走到前面来,在徐伦转头冲她点头时,她亦礼貌地微笑颔首,然后看向十六岁的年轻主持人,说:“二十八万。”
融荇感到好像有一股压力突然附着到她的裙子上,泡泡裙上的每一卷网纱都扯得她动弹不得,她微微张嘴,声音比最开始揭开拍卖仪式时低得多得多,“那、现在最高价是二十八万…还有没有更高……”
“二十八万五。”徐伦笑道。
菲林女士惊讶了一下,也掩着嘴笑了,说:“徐先生也好耍赖啊!”
徐伦说:“我只是加价,哪里耍赖。”
菲林摆了摆手,笑道:“好吧好吧,我二十九万,您还加吗?您加我也再加,反正还没到我心里预期呢。”
“您的心理预期是?”徐伦好奇问道。
菲林女士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我其实只知道一点儿关于慕知之女士的作品,但这一幅画我越走近看越喜欢。我平时就很喜欢花儿,自己也有打理花园的习惯,所以这幅画里的午后花园真的非常打动我。”
“徐伦先生呢?您的心理预期是多少?”菲林女士问。
徐伦半眯了眯眼打量她温雅的笑脸,随即摆了摆手,说:“行了,这画让给你了,既然它如此打动你,看来你才是它的有缘人。”
菲林女士双手拢起置于腹前,微微倾身颔首,笑着说了声“多谢”。
最终,这场临时增设的慈善拍卖环节以菲林女士花费二十九万拿下画作告一段落。
交响乐团重回原位,大堂里再度盈满舞曲音乐与闲言笑语。
“她是你妈妈吧?”融旭问贺高驰。
贺高驰点点头,“对啊,妈妈很强势,她喜欢的东西势必要拿下,不论代价,所以她很少参加拍卖会呢~”
“啊哈?”融旭被他话里“所以”后面的转折给弄懵了一刹。
贺高驰摇晃酒杯,荡起一圈圈挂壁的葡萄汁,大笑道:“哈哈哈人要控制自己的欲望啊!”
融旭附和他的这句话,说:“是啊。”紧接着,他又问回自己最关心、最紧张的东西:“我想知道你妈妈是真的喜欢那幅画吗?”
贺高驰端下酒杯看着他眨了眨眼,说:“那当然。”
“虽然,不排除她是看到我举手要拍那幅画所以才对这幅画感兴趣的可能性,但她最后可是直接跟徐伦理事长竞争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