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醒过来的时候,腰酸屁股痛,全身上下感觉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他胆战心惊地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的男人,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看起来仍在睡梦中。
还好。
他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手脚慢慢挪向床边。
这不挪还好,一挪动就无法避免地与床单产生摩擦,让原本就隐隐酸痛的部位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没轻没重的!”秦暮小声抱怨,恨恨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谁料对方像是有感应一般,倏然睁开了眼。
没有宿醉后的头晕、没有刚睡醒的迷茫,裴昱刚从梦里醒来就看见疑似偷感很重的秦暮,一只脚已然伸出了床沿。
眉一皱,手一伸,腰一揽,就将和他隔了仿佛有一条护城河那么宽的人带进了怀里。
这般巨大的动作弄得秦暮的屁股疼的他直冒冷汗。
“裴昱!”他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呼。
“嗯。”罪魁祸首什么都没意识到,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蹭了蹭,沙哑的嗓音听得秦暮耳朵一红。
昨晚他也是这么个嗓音,在他的耳边……
不是,他在想什么呢?!
秦暮蹬了蹬腿,强迫自己把这段羞耻的记忆赶出脑海,然后勉强撑起双手推了推裴昱的肩膀:“你先放开我。”
“是不是还在痛?”裴昱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回想起他刚才下意识的吸气声,意识到了什么,手顺着腰窝探下去。
腰际传来的酥麻感令秦暮打了个冷颤,他手上加重了力气,才将裴昱推开那么一些。
“我有事跟你说。”他正色,在心里酝酿着即将出口的话语。
裴昱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没有再做什么,也坐了起来,只不过相比起秦暮掺杂着种种情绪的脸色,他却看起来十分平淡,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秦暮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看裴昱的眼睛,小声又快速道:“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
裴昱平淡的脸上有了裂痕,拧起的眉头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
“可你昨天晚上……”
“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然后我们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试图用语言来扭转发生过的一切的秦暮抬起了头,但话说完看到裴昱眼里闪过的一丝委屈时又心虚地把头低下了。
其实他没醉,清醒得很。
只是酒精上头的那一瞬间,裴昱那张他馋了许久的好看的脸蛋凑到他面前时一个没把持住,就把嘴送过去了。
甚至发展到后面屁股也送出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裴昱没有抗拒他,但……
裴家对他有恩,这种事是不应该发生的。
“……”裴昱沉默了下来,盯着秦暮明显心虚的表情,思考了几秒钟,“所以你不想对我负责?”
“啊?”秦暮猛然抬头。
负责?负什么责?他屁股疼到现在都没说让裴昱负责!
“你昨晚扑过来就亲我,还说很喜欢我要和我结婚,缠了我整宿,我都信了,还答应你了。”裴昱依旧盯着他,脸上似乎还能看出点小委屈来。
本来听到他前半句的事实,秦暮还觉得十分尴尬,心说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但在后面两句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儿了。
“你胡说,我没说过后面的话!”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装满了“我清清白白你休想污蔑我”这几个大字。
裴昱脸上那丁点装出来的委屈消散,唇角一勾轻笑出声:“原来你还记得啊。”
秦暮大惊,暗道不妙。
被诈了!
他假装板起个脸不说话,两腿一蹬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火速逃离犯罪现场。
凉水淋到脸上,激得秦暮打了个哆嗦,但也因此冷静了不少。
镜子里映出他脖子的几个红印子,连带着又把他的思想勾回昨夜,不禁让他老脸一红。
他喜欢裴昱吗?
是有点的,但远远不到天荒地老什么都不管的那种程度。
裴叔叔和裴阿姨当年把父母双亡的他接到家中,大家都将他当作裴家小少爷看待,裴父裴母更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给足了他温暖关爱和尊重。
但他不能把他们真正的儿子带上歧途。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