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暮捂住了嘴。

知道他害羞，裴昱也就老实闭嘴了，生怕说多了以后没肉吃。

“不吃饭对身体不好，我去叫人送餐过来，吃了再继续休息。”他说完便去客厅打电话了。

秦暮又在被子里躺着看了会儿天花板，实在是也睡不着，便起床了。

周末两人基本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主要秦暮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不然裴昱高低还得再战个二百回合。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转眼入冬，第一场雪落在公寓楼下的树梢，给枯树铺上一层素白的冬装。

秦暮裹着围巾从教室出来，走廊上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忍不住从包里拿出帽子戴上。

“真冷啊。”丁玉紧了紧棉服，把拉链拉到顶端，遮住了半张脸，“下午去网吧？”

裴昱最近出国了，下周才能回来，两人每天只能通过视频看对方。

家里一个人待着怪冷清的，秦暮很快就答应了丁玉的邀约。

网吧向来热闹，混杂着各式各样的人。

秦暮和丁玉开了两台机，坐下就开始沉浸于游戏当中，到饭点饿了就向前台叫了两碗泡面和可乐将就着吃。

网吧里灯火通明，很难让人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裴昱的视频请求打来时，秦暮刚在游戏里拿了个五杀，被喜悦冲击的头脑一时没转回来，戴上耳机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就是：“我杀了五个人！”

电话那头的裴昱呆了半晌，眯起眼睛看清秦暮身处的环境，辨认出他在网吧，这才理解到他话里的意思。

叹了口气，他问：“和谁在一起呢？”

镜头转向丁玉又转回来，网吧里的暖气开得足，再加上一直因为游戏而激动，秦暮的脸红扑扑的，霎是讨喜。

“那你先玩，早点回家。”裴昱不想打扰他的游乐时间，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秦暮看着视频里穿着睡衣待在酒店的裴昱，没能理解。

视频可以一直挂着嘛，反正在手机上又不影响操作。

这都多久没见到面了，裴昱难道一点都不想他？

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看到视频里裴昱朝他笑着挂电话，正失望地打算向他挥挥手告别，耳机里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男人的声音，然后视频就断了。

网吧吵闹，声音透过耳机却听得清楚。

那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话里似乎有点说不出的娇嗔，像秦暮向他撒娇时候的语气。

直到屏幕暗了，倒映出他怔愣的脸，他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丁玉摇了摇他的肩膀，他抬头，才发现游戏已经开了新的一局。

“裴昱哥还查你岗啊？”丁玉向他开玩笑。

他们不知道秦暮和裴昱的关系早已不是寻常兄弟，只以为裴昱是一个严肃的好好家长。

秦暮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思绪已然跑到了国外的某酒店里，猜测着在那里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越是猜测心里越慌，他这局游戏明显没有上局的五杀打得痛快，迷迷糊糊地死了好几次。

陷入怀疑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将一切因素放大，他又想到裴昱仅仅说了两句就挂断的视频，隐隐觉得心里的猜测更加接近真相，仿佛此刻在遥远的地球另一半正在真实上演。

又死了一次。

他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敲下几行字又删掉，最后试探地发过去一句：“你在干嘛呀？”

等待消息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心脏跳动如鼓，即使身处喧闹的地方，也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但裴昱没回。

一句游戏结束了也没能等到他的消息。

秦暮的脑子顿时懵了，他跟丁玉说不玩了，然后在夜色中迎着冷风回家，径直扑倒在床上。

房间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他们在游乐园的合照，裴昱设成背景不够，一定要打印出来，甚至他的办公桌上也摆了一张。

秦暮第一次觉得充满裴昱味道的枕头也抚平不了他心里的慌张与思念。

他都从网吧走回家了，裴昱还没回消息。

他看着手机上顶着猫咪头像的人，心情愈发沉重。

猫咪头像是那天之后裴昱换的，换完秦暮又偷偷找了张风格不一样的小鱼头像换上，为这硬凑出来的情侣头像开心了许久。

但现在这头像越看越糟心。

说不定对方也会戴猫耳学猫咪讨好他，比他好哄多了。

想到这里，秦暮猛然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这个想法强行赶出去。

他又盯了会那只正在伸懒腰的小猫，咬了咬牙，点开购票软件，眼一闭心一横，购买了凌晨三点飞往裴昱所在国家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