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来找他时大石已经到了，他径直上车坐到后座，双臂环胸靠着椅背不说话。

裴昱追上来就让大石先开车，然后去拉他的衣袖。

有外人在他不方便直接哄人，只能通过手机表达，接连发了好几个猫咪大哭的表情包，将手机递到秦暮面前。

秦暮一直偏过头去盯着窗外流动的夜景，看到手机后还是不说话，但勉强赏给了裴昱一个眼神。

看这招管用，裴昱又在手机上打字，充分表达他的歉意。

秦暮看着他的这番操作，心里觉得怪好笑的。

明明比自己还大一岁，已经掌握上市公司的经营大权、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大家崇拜的对象，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阵轻笑。

“幼不幼稚。”他把裴昱的手机抢过来，阻止他继续骚扰自己的微信。

虽然他已经尽量将声音放低，但车内狭小，大石也不是什么听障人士，这句话还是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们俩真恩爱。”大石如此评价。

秦暮吃惊的眼神望过去，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暴露了。

他求助地看向裴昱，希望他转得快些的大脑能想出合理的解释。

但裴昱看起来并不像在思考，反倒神情里面带着赞赏。

然后他给出一个回复：“我也觉得。”

秦暮：“？”

他戳了戳裴昱的腰，然后低头学着裴昱刚才的模样向自己的微信发消息过去：“你怎么承认了啊？”

裴昱低头看到这句话，愣了下，然后抬头问他：“我没有告诉你，大石有一位和他非常恩爱的D国男友吗？”

“裴总就别调侃我了。”大石的声音变得羞涩起来，原本就软糯的嗓音更是动人，“秦暮弟弟别在意，昨天在机场外面我都看见了。”

看见秦暮扔下箱子奔向裴昱的画面。

秦暮后知后觉，尴尬地闭了闭眼。

当时确实是没想太多……

“裴叔叔那边……”

“大石不是这样的人。”裴昱替他解释，然后大大方方地把秦暮的手牵过来，“别担心。”

秦暮脸一红，他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做出太过亲密的动作。

当然，昨天除外。

当时他的四肢已经被名为“想念裴昱”的情绪所支配，做出的动作和秦暮本人没有丝毫关系——至少秦暮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车停在酒店门口，他们向大石告别。回到房间后，裴昱先把径直冲向卫生间的秦暮拉住，让他面向自己。

“还在生气？”他用食指轻轻剐蹭秦暮的脸颊，很快就看到白皙的脸庞在自己的指节下逐渐透出粉红，心里莫名升起股满足感。

因为他而脸红的秦暮。

只会因他脸红的秦暮。

“我没有生气。”秦暮轻轻叹气，然后毫无预兆地环住了裴昱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肩上，“我不喜欢裴元睿。”

裴昱的手掌顺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抚摸，另一只手也揽住他，声音温柔又认真：“暮暮，我只喜欢你。”

搁在他肩上的脑袋晃了晃，柔软的发丝在他的掌心蹭来蹭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暮将头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尽管他说不喜欢，眼里却没有任何厌恶，反倒有些同情，“我觉得……他可能有点性格缺陷。”

小时候的事秦暮其实不知道，裴昱也没和他讲过。但裴元睿的所作所为明显不太正常，至少普通人不会在父亲刚去世就毫不在意地爬床堂兄。

裴昱认同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他的性格缺陷小时候就表现出来了，当时我也不太在意，没想到长大之后变成了这样。”

秦暮皱起眉，看他的眼神突然变了样，神色中浮现出一丝怀疑：“他当时脱光了爬你床的时候你真没点感觉？”

话刚说完，后脑勺上的力度突然加重，将他按得离裴昱更近。

“怎么还带诬陷的？”

秦暮努了努嘴，想后退，却被箍得紧，脑袋也用不上力，但嘴上仍是不饶人：“那谁知道，你平时那啥……不是挺强的？这么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少年躺你旁边，谁知道你会不会有点反应。”

“秦暮。”听到他的话，裴昱没忍住气得眉角一跳，唤他时的称呼也不再亲昵，“我只对你有感觉。”

说着，环住他腰的手收得更紧，让他更加贴近自己的欲望。

秦暮感觉到了平时总折腾他那玩意儿，心里一颤，又觉得他说的话不可理喻：“你那东西又不是滑动变阻器，还能自己控制。”

“……”裴昱知道他的倔脾气上来了，是听不进任何话了，便将他抱起来，直直扔到床上。

感受到被褥柔软的秦暮回忆起了昨晚的经历，为了保护自己孱弱的屁股，他闭上眼，昧着良心脱口而出：“我错了！”

“晚了。”裴昱已经压上来，屈腿跪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将秦暮的衣服一件件地剥去，“宝贝，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滑动变阻器的工作原理。”

这天晚上，秦暮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