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心中有气,放书的时候难免用力了一些。
砰的一声,周围的人下意识都朝着谢笙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是谢笙之后,又默默地一个个都低下脑袋,不再多看。
谢爷脾气古怪,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是正常,但是他们盯着谢爷看,那就不礼貌了。
陆砚也看了过去。
他感受到了谢笙的不满,最后排角落的他捏着笔的动作稍稍用力了一些。
他当然知道,谢笙说那段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不过是想要唤醒他,让他懂得反抗,是好意,而不是当真想要赶他离开。
只是……
陆砚抿唇,那淡漠的眼底透露出几分无措。
有些时候,又哪里是反抗就能好?
他们的恶,不会停下,而他的力量,不过是螳臂当车,不断反抗,只会为身边人带来更多的不幸。
所以,他选择离开。
在为谢笙这个,也许是目前班级里对他表露善意最多的人,受到连累,被那些人暗中表达敌意针对之前,离开谢笙的身边。
只是,他的这个行为,怕也是惹了谢笙的怒火。
这个还愿意给他一点帮助的善良同学,也要被他这不识抬举的举动惹怒,再也不愿理他了吧。
一丝不舍与痛苦在陆砚的眼底一闪而过。
快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陆砚搬桌子到最后排角落的行为虽然低调,但依旧瞒不过班里那些同学的目光。
在他搬到后面下一分钟,陆瀚宇几人就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瞧,我说什么?你们还担心谢笙给他撑腰?撑个屁的腰,欺负几次,用不着我们怎么着,谢笙就会把他赶离自己身边。”陆瀚宇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对岑鹏正等人说道。
岑鹏正也注意到了,心情大好:“还是你未卜先知,这怕是惹到谢笙了,他完了。”
“嘁,惹不惹谢笙,他都不可能好过。”陆瀚宇说了这么一句。
说话间,他自己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心底知道,就那小子的身份,不可能和谢笙打好关系。
可是看两人坐同桌一天,他心中的不安就会更多一天。
现在,陆砚搬走了,再没和谢笙成为朋友,影响到他的可能性,他心中的石头落地,望向陆砚,更多了几分猫抓老鼠的戏耍感。
这小子坐在谢笙身边的时候,还让人忌惮几分。
现在孤零零一个人,那还不是随意任人戏耍的玩具。
“不过陆哥,说起来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针对他吗?陆哥一开始不是说,只要让这小子离谢笙远远的就行,现在我们目的达到了,还要继续吗?”于涵映问道。
他和陆瀚宇关系更近。
陆瀚宇和陆砚之间的一些恩怨,他还是清楚的。
陆瀚宇歪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
这个姿势,是他跟谢笙学的。
第一次见得时候,他就觉得谢笙这个动作带着一种散漫而漫不经心的味道,很帅,很有感觉。
所以就学来了。
虽然他也知道,没有谢笙那双大长腿,做出来肯定没有谢笙那么好看就是了。
陆瀚宇晃着二郎腿,道:“当然继续,原本可以放过他,但最近因为他,我零花钱被我爸扣了一部分,岑鹏正也被老班叫去骂了一顿,这账没算清之前,能放过?”
“肯定不能啊,我心里还憋气着呢。”岑鹏正着急的连声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于涵映问道,问完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过我们再做的时候是不是看着点分寸?太过了要是这小子还告状,那不是再挨批?”
“还告状?那就是打轻了,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让他涨涨记性,让他知道随便打小报告的后果。”陆瀚宇眉梢微调,望着陆砚的时候,带着一股浓浓的戏弄。
“反正还是那句话,别在身上留伤,不然真有证据我们也不好解释。”
“还得带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那还能有哪?厕所解决呗。”
“哈哈说的是,肯定是要上厕所的,等会儿下课他去厕所的时候盯着点,直接把他脑袋按在小便池里哈哈哈哈。”
……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嬉笑着就仿佛是在玩闹开玩笑。
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除了班里的那个百晓生于晨曦。
于晨曦为了自己吃瓜方便,选座位的时候专门挑了班级里最中央的位置。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会儿,于晨曦的视线虽然一直都落在面前的课本上,耳朵却是动了动。
那不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于晨曦的耳中,于晨曦自动给填补解读。
听了个大概,于晨曦挑了挑眉,望向了谢笙的方向。
这种校园暴力,教训谁的事情,作为一个百晓生,他过去听到的多了。
校园里总有一些同学想要当个老大,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威。
好像很多时候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说欺负就欺负了,他听多了也觉得挺正常挺麻木,按照平时绝对是没有兴趣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