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无异,食量也正常,眼下也没有青黑,眼睛也不红。
沈青烛皱着眉,实在找不出郑微半点异样。她捏着勺子使劲搅着那粥,就是不喝,因为她眼下青黑,食欲不佳。
昨夜便没睡好,还盼着某人能像上次那样哭着来找自己,结果等到半夜,除了呜呜风声,什么响动也没有。
郑微吃完粥,拿出帕子擦嘴,结果抬眼看到沈青烛还剩大半碗粥没喝,倒是一味地盯着自己看,便问:“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没、没有。”沈青烛急忙收回视线,讪笑着往嘴里塞了口粥,见郑微要起身,又结结巴巴跟她搭话:“昨夜、昨夜睡得可好?”
“挺好的。”郑微神色平静地扯谎。
沈青烛脸色微微苍白了些,敛眸不再说话。
郑微道:“我去书房。”
没等到回答,郑微自顾自走了。
坐到案牍边,铺纸将今日要问的问题一一写下来。
这可是青州城最有名的大夫为她答疑,绝不可浪费这个机会。
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沈青烛的身体状况。
晌午时分张大夫才提着药箱匆匆过来。
沈青烛并未和他说明今日过来的缘由,他便以为沈青烛身子又不好了,神色颇为焦急,结果到了之后却看见昔日的病人言笑晏晏地为他引荐一人。
“麻烦先生为我朋友答疑解惑。”
张大夫见过郑微,虽觉得为一个初涉医学的人答疑有些大材小用,但他不好驳了沈青烛的要求,还是耐着性子跟她去了书房。
郑微不想让沈青烛跟过来,便将书房门紧闭,只许小婵在一旁陪着。
她将纸上疑问一一向张大夫讨教,便听便详细记下,心里却想着沈青烛的身子。
若说这世上最了解沈青烛病情的人,恐怕非他莫属。但他是沈青烛的人,怎么会随便和郑微坦白呢?
郑微犹豫着,终究在老先生要告辞之际问出口:“阿烛她……沈小姐的身子还好么?”
张大夫脚步停顿,只是礼节性地颔首:“大体无碍。”
“先生,往后路过您的医馆,是否能进去向您讨教一二,如此便不必劳烦先生跑来沈府。”
或许是觉得郑微天资还算过得去,也可能只是将她学医当做儿戏,便含糊答应下来。
郑微起身想要送送他,却被他婉拒。
“姑娘留步。”
老先生在沈青烛面前还算恭谨,到了郑微这个后辈面前,难免生了几分傲气。
郑微也并非真心想要向他学习,她心知肚明,这医术最被医者看重,哪怕是亲传弟子都会有所保留,更何况一介无关紧要的女子。
若非想要试探沈青烛的病情,她才不会跑到他医馆里受冷遇。
张大夫走后,沈青烛便推开书房门进来,见案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便深感欣慰问她:“先生教的可算得上是倾囊相授?”
郑微将纸叠起来,抿唇笑了笑,道:“倾囊相授倒算不上,不过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我才疏学浅,还配不上当张大夫的学生,能得他指点一二已是莫大荣幸。”
沈青烛到她身边坐下,郑重道:“若你真心想要学医,我请他来教你也并非不可。”
郑微立马拒绝:“还是算了,我只是无聊随意看看,难道真要当什么名医救人治病不成?”她笑得无所谓,仿佛真的只是将这些作为消遣。
沈青烛闻言默了默,神色略微黯淡,抬眸看郑微面上无甚表情,总觉得她冷淡得叫人难过,便闷闷起身走了。
郑微也不挽留,也不言语,两人像是闹起别扭一般。
这些日子沈青烛待在自己的卧房,郑微不是在书房便是去东厢房休息。
两人除了用膳时见上一面,其余时候连话也不多说几句。
郑微将那医书吃透了些,又将些疑问记下,想着出去时问问张大夫,不过这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去茶楼会会祝璃。
虽说当初和祝璃约定得很是顺利,可万一祝璃只是空口答应并不去做呢?
又万一,祝璃并不知道她是谁住在哪,找到神医却找不到她呢?
她们并未约定何时见面,也未约定在何处见面。
既然两次相遇都是茶楼,那便只能去那里等着了。
如今郑微要出沈府,只需吩咐小婵叫马夫即可,并不非得知会沈青烛。